a城,初秋,下午五點半。
太陽不知什麼時候被雲層遮住了,陽光被困在渾厚的雲裏,掙紮著透出幾絲殘光。
宋冉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旁水果籃裏的蘋果,水果刀在她纖細的手裏快速運轉,很快蘋果皮被一削到底,光滑的果肉露了出來。
賀景陽眼巴巴看著她削蘋果的技能,隻見她把蘋果遞給賀延深。
賀延深自然的接過蘋果,咬了一口。
“甜嗎?”宋冉笑吟吟問道。
“挺甜的。”
賀景陽:……
宋冉抖了抖外套,對賀延深說道:“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賀延深看了眼手表,拿起衣服,“還沒吃飯,先去吃飯。”
被忽略的很徹底的賀景陽不開心的嘟嘴嘟囔,“怎麼沒人關心我吃沒吃飯?”
賀延深牽起宋冉的手,出門前撂下一句話,“護工會給你安排飯食。”
賀景陽在這裏平心靜氣的坐了這麼久,可這一刻,他忍不住在心裏罵起髒話來,多筍啊!山上的筍都被你倆摘沒了!!
一直到了飯店,賀延深才鬆開拉著宋冉的手,坐下翻菜單的時候,宋冉都在暗自嘀咕,賀延深越來越黏人。
飯店名字是“西湖印象”,他家菜量偏小,口味偏甜,顯然是照顧宋冉的口味特意選的飯店。
宋冉一向飯量小,因為不知道賀延深的量,菜上齊了之後,滿滿當當擺開,結果他開口第一句竟然是問她夠不夠吃。
宋冉:我是豬嗎?∑(?Д?)
中途有個陌生男人過來打招呼,聊天很熱絡,似乎跟賀延深很熟悉。
看到宋冉他有點詫異,愣了好一會才扭頭看向賀延深,“延深,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可愛的妹妹?”他說完恍然道:“哦,肯定是你親戚家的小孩吧。”
賀延深不知道說什麼,給宋冉夾了菜放到盤子裏。
陌生男人樂嗬嗬的看著,突然見這年輕女孩站起來,順便上前一步,在賀延深臉上親了一口。
“你好,我叫宋冉,是他的老婆。”年輕女孩說道。
聶文斌家搬到賀延深家對門已經三十來年了,和賀延深認識也差不多二十來年,相處一直很好,而且還在賀延深的醫院工作,是的他倆還是上下屬關係,但這位鄰居平時家裏很冷清,從來沒見過他跟哪個女人走在一起,可以說是孤家寡人一個。
關於賀延深的人品,聶文斌那是絕對信任,用他的話來說,賀醫生是潔身自好生活檢點的正人君子,絕對沒有作風問題。
而如今,親眼看到這一幕,讓聶文斌產生了懷疑——是對自己眼睛的懷疑,難道最近老值夜班,沒好好休息都出現幻覺了?明天得去掛個眼科看看。
聶文斌這一沉默,飯桌上也沒人說話,宋冉無辜的攤手,又看了眼僵硬的賀延深,板著臉問:“難道我不能親我老公嗎?”
賀延深被她一口口的老公叫的愣愣的,不過他很快回過神,尷尬地咳嗽一聲,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鄰居老聶,沉默一會兒,“這是我女朋友,老聶。”
“啊。”聶文斌聞言呆住,臉上出現慌亂,緊張說道:“嫂子好,失禮了。”他消化好一會,向賀延深道別後同手同腳的離開了。
賀延深望著他的背影,一陣心酸,因該用不了多久,整個醫院都知道他是蘿莉控,還老牛吃嫩草。
宋冉吃完飯,心情很好的主動拉起賀延深的手,在街上散步,用梁圓圓的話來說:吃飽了撐的,消消食。
在街上有穿著兔女郎衣服的女人,在發東西,一個女人眼尖看見他倆,走上前來,從袋子裏遞出一個,細細地說了句廣告詞:“帝國大廈,先生來一套?”
賀延深拒絕的擺了下手,拉著宋冉離開。
上了車,沉默半響的宋冉抿了抿唇,聲音發飄,眼神卻很執拗,“這種東西不能用,上麵很有可能被人紮了眼兒。”
賀延深千想萬想沒想到,她沉默了這麼久,開口第一句居然跟自己說這個。
“我想用也得有處用啊……”賀延深壓低了幾分嗓音說道,薄唇勾成一點邪氣的弧度,連唇邊的酒窩都露出來。
宋冉反擊道:“想屁吃呢。”
他聽見她這話,笑了起來,搭在車窗上的手朝後抓了一下額頭的黑發,露出一張笑容耀眼的臉,朝宋冉看過去,目光亮晶晶。
宋冉隻覺得心髒漏跳了半拍,這個話題有點曖昧,讓她整個身子都僵硬起來。
“是我想太多了,行了到地方了,你先下車。”
“恐怕我現在進不去。”
“為什麼?”
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暗淡,宋冉為難開口:“出門前曾麗娜說要換鎖。”
賀延深聽她這麼一句話,笑容突然消失,“嗬,她還真會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