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莊園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沉了下來。
莊園建在僻靜的平原之處,所以他一抬頭就能看見濃墨般的夜空中,無數繁星點綴其上。帶著涼意的風,吹幹了眼角的淚水。
安梟行色匆匆的來到一輛黑色的車旁,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喏,給你。”
駕駛座上的人遞給了他幾張紙巾,帶著嘲弄的聲音,道:“作為哥哥,這麼愛哭鼻子的話,還怎麼去照顧你弟弟?”
安梟轉頭,鼻頭一酸,又沒忍住淚水。
“誰說哥哥就不能哭鼻子了?”
他接過紙巾,看著駕駛座上和他一模一樣的那張臉,又扯出一抹笑容來。
“哭鼻子,也一樣可以照顧好你。”
“這一次,哥哥不會再把你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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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實驗室待了那麼多年,我早就買通了實驗室裏麵的陳醫生。有了DNA化驗報告,他們才能相信我是真的死了。毀了實驗室,毀了研究資料,再毀了我,他們的不死藥計劃才能真的結束……”
“像趙漾漾那種女人,和她死在一塊兒,我都嫌棄她晦氣!”
“在去和時家老頭子談判之前,我就把清清的屍體挖了出來,不能讓清清也沾了那種晦氣……”
安棠坐在書桌上,一隻腳直接踩在桌子上,一會兒大氣凜然的揮手,一會兒猙獰著臉緊緊的攥拳,繪聲繪色的將他所做的事情說了出來。
安梟在一旁的椅子上,正襟危坐,認真的聽著安棠說的話。
可是聽到這裏的時候,他突然皺起眉頭,打斷了安棠的話。
“清清的屍體有毒,你貿然挪動她的屍體,要不是陸老爺子被逼透露還有另外兩支不死藥的話,你豈不是會……”
安棠心虛的移開眼神。
安梟意識到安棠曾經的動機,氣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恨鐵不成鋼的說教著,“你啊你,能不能讓哥哥省點心?還有你買的毒氣彈,做的事總是那麼危險,萬一……”
安棠連連擺手,“你別念經、別念!”
他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我正好想起這件事了,其實那個毒氣彈你們都被我騙了,時清給我的一個億哪兒夠我買毒氣彈啊……”
安梟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停止嘮叨,疑惑的問道:“不是毒氣彈?”
“對啊!就算時清給我十個億,我也找不到渠道和門路買那玩意兒啊!”安棠提起這件事,笑得一臉不懷好意,“我買了個模型,嚇唬嚇唬他們罷了,一個個像傻子似的都信了……”
“沒用來買毒氣彈,那你的一個億呢?聽時清說,你那段時間特別想要錢,是想用來幹什麼的?”
安梟的問題又來了……
安棠簡直怕了他哥這碎碎念!!
他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撒腿就往外跑,“不說了不說了,我去看看隔壁屋的陸昀淵醒了沒……”
安梟跟在他後麵,緊緊追問,“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不是說好了,我們兩兄弟以後相依為命,要好好相處嗎?”
“隻要你別再刨根問底,別提相依為命,我的命都可以是你的!”
安棠逃似的闖進隔壁的房間,發出不小的動靜。
病床旁邊的陸昀淵連忙轉頭,冷冷的盯著這個不速之客。
他壓低了聲音,斥道:“她才剛睡著,快滾出去,別吵醒她!”
本該病死的陸昀淵,現在氣色紅潤的坐在病床旁邊。而救他出來的時清,卻躺在病床之上臉色蒼白。
二人的動靜,還是吵醒了她。
她虛弱的睜開雙眼時,正好安梟追進房間,問著:“那一個億你到底用來做什麼了?”
安梟進門後,才看見睡意惺忪的時清,連忙抱歉的低了低頭,“小姐,不好意思,沒注意到您在休息……”
時清搖了搖頭,“沒關係的。”
“不就是一個億嗎?他怎麼花是他的事。”時清看著這兄弟二人,笑著道:“不夠花的話,我再給你幾億,隨便你怎麼花。”
安棠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小狐狸,這是我認識你以來,你說的最動聽的一句話!!”
“我這些年的積蓄不少,隨便安棠怎麼花都行,不用小姐您為他花錢。”安梟感激道:“您為我們做的事已經夠多了。”
“最後的那一出戲,安棠是舍生取義的男主角,還幫我們拿到了最後一支不死藥,治好了陸昀淵的病,那點錢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