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
“哎……我讓你坐,你就坐!”
蕭山忐忑不安地看了我一眼,這才輕輕地坐了下去。
“皇上有何吩咐,盡管吩咐,微臣萬死不辭!”
我笑,“今天找你來,並無事吩咐。隻是想和你談談心而已。蕭山,你到我和主子的身邊有多少年了?”
“回皇上,從我遇上主子到如今,算來已有十年整了!我記得當時我是一名鏢局的鏢頭,後遭仇家追殺,幸而碰上了主子搭救而留下性命,蒙主子收留在烈焰,不斷地栽培微臣,更蒙得皇上的恩寵,賜微臣高官厚祿,對皇上和主子,微臣時時銘記在心,無以為報,深感惶恐!”
這一段話,蕭山說得情真意切,毫不遲疑。這也讓我清楚的知道,至少在他的心裏,還是有我和焰,他至少還有一點良心,還記得我們的幫助。
“難為你還記得這些。”我還是在笑,“蕭山,既然如此,那我就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了。”
“皇上請說。”
我輕輕地站了起來,淡淡地看著他問,“在刺客刺殺我們時,你為何要向軒轅皇子發射毒針?又為何要一錯再錯的加害那三個刺客,企圖讓朕查不出真相來?”
我的話越到後麵就越重,帶著重重的責難,重得讓他的身子震了又震。
他不敢抬頭看我,隻是低垂著首聽著,待我一說完,他便“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子在我的麵前直直地跪了下去。頭,重重地往地下磕著,磕得地板“咚咚”作響,磕得讓我感覺到了他的悔意和無奈,也磕得讓我心痛。
他一邊磕頭,一邊帶著沉痛地說,“皇上,微臣死罪!微臣不敢乞求皇上饒過微臣,既然皇上已經明察秋毫,微臣這就說出原委,絕不敢再欺瞞皇上。”
蕭山仍匍伏在地下,不敢起身,地板上已沾染了他額上磕破而流出的血,又讓我的心揪了起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一年前,微臣在宮中巡值,突然,接到一個飛鏢傳書,書上說我的妻女已被掌握在死亡穀的人的手裏,如果想要她們活命,就到京城裏的“花香樓”見麵,如果微臣不去,那他們母女就命喪九泉了。”
“皇上可能不知道,我和發妻的感情一向很好,夫妻恩愛,膝下隻有一女,也如珠如寶的寵著。聽到她們娘倆有事,我便連夜向皇上告了假回家。果然,家裏的情形亂七八糟,唯一的一個仆役已經倒在了前廳,沒有了氣息,我轉遍整個屋子,也找不到妻女的身影,那時,我這心裏快要急瘋了!”
“後來,發現桌上留有一張讓微臣赴約的字條。聲稱妻女在他們手中,微臣無奈,隻有前往赴約。到了花香樓後,微臣發現妻女被綁在凳子上,邊上的凳子上坐著一位很美、很美的女人。她對我說,她是死亡穀的穀主,要我做死亡穀在宮內的奸細,隨時向他們提供宮裏的情況。我開始念著主子和皇上的恩情,不肯就範。後來,他們竟然當著我的麵,卑鄙的撕開了我妻女的衣服,威脅說如果我不答應,就不單是讓她們死那麼簡單,而是讓她們受盡淩辱後,再丟入萬蛇坑內喂蛇。微臣無用,在看到妻女臉上的驚恐後,微臣……便隻有屈服了。”
原來如此!“那後來呢?”
“當微臣答應做他們的奸細後,那個女人喂我的妻女服了毒藥,讓她們跟我回了家,但是,卻必須每個月服一次她的解藥,不服的話,就會毒發身亡。而我,隻有聽從她們的安排,她才會給我解藥。皇上,是微臣懦弱無用,是微臣對不起你和主子的用心栽培,微臣早已存有求死之心,隻是放不下妻女才苟活在世上。微臣無臉再見皇上和主子,就請皇上懲處吧!”
蕭山說完,忍不住趴在地下“嗚嗚”地哭了起來。
看著這個健壯如山的男人竟然在我麵前哭得如此狼狽、如此失態、如此的難以控製,我的眼眶裏也衝上一股熱淚盤旋著。
他的無奈,我能理解;他的痛苦,我也明白;他對我們的愧疚,我也領悟到了。
幸好,一切還不算太遲!
我走到他麵前,把他扶了起來,“蕭山,所幸現在你的行為尚未釀成大禍,如果軒轅皇子有什麼事,你確是死罪難逃了!好了!起來吧!坐下,我還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