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吧!”接過平平手中的碗,我“咕嚕”幾大口就喝了下去。看著我喝完了一大碗雞湯,平平又盛了一碗,硬逼著我喝了下去,說我現在身子虛,一定要多補一些。
轉頭她又神秘兮兮地告訴我說,“小姐,你不知道,你昏迷的事,不知怎麼的皇上也知道了,除了派高公公送了千年人參過來給你補身子外,還把將軍召進宮去,好像聽說將軍被皇上訓了一頓。然後,皇上也親自過來看你了。小姐,你說,皇上心裏是不是還沒放下你呀?”
“我哪能猜得著皇上的心思?”我嘴裏雖是這樣回平平。但是,這件事至少讓我知道了,這個將軍府肯定有皇上的眼線,所以他才會知道我的事。說不定,我生活中的大小事都有人報告給他聽呢。不過也難怪,當初冥向天肯定是用什麼方法打消了皇上的念頭,讓皇上開始忌恨,開始監視他也不一定。不過,我估計在不少重臣家裏,應該都有皇上的眼線吧?否則他怎麼保證下麵的每一個人都是忠心耿耿不會造反呢?古往今來的皇上,不都是疑心挺重的嗎?
想來都好笑,想當初,自己除了怨恨皇上拆散了自己和二哥,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我不想和後宮諸多女人爭寵,才會想方設法的逃離進宮。隻是沒有想到,換一個冥向天,仍難逃爭寵的戲碼。
“平平,大夫說我要調養多久?”我抬眼看向在收拾碗的平平問道。
“大夫說大概一個月!”
好,一個月不算太長,卻也不短。我得好好計劃,怎麼走出將軍府去。
古府。
晚上,一個黑衣人從牆外一個翻身,有如疾風快速地落在大廳前,隨著一聲暴喝,“什麼人?”屋內快速地掠出一個人來,站在來人的麵前。
來人掀掉了臉上蒙臉的黑巾,一張如雕刻般的俊臉現了出來,揚聲喊道,“清風,是我!”
剛才說話的人一聽到他的喊聲,馬上驚喜地叫道,“主子,你可回來了。”
警惕性極高的古焰軒濃眉一挑,聽清風這口氣,好像一直在盼著他回來似的,聯想到他心裏牽掛的人,他可是一直叫清風看著她的,難道是她出事了?心急的他一把抓住清風的肩膀問道,“清風,是不是她出事了?”
“主子,你先鬆手!”他手上的暗勁讓清風痛得皺了皺眉頭,指了指他抓在肩上的手,古焰軒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放開了他,“快說!”
“那個蘭馨姑娘小產了,說是雪主子害的。然後雪主子就被將軍關進了柴房,屬下在柴房屋頂時,聽到雪主子與將軍爭執,似是雪主子想一心求去,離開將軍府,但是將軍不同意。結果在晚上的時候,屬下聽到雪主子的痛哼聲,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想去通知小丫頭平平,就看到平平拎著一籃子鬼鬼祟祟的朝柴房而來,後來她發現不對勁才去找楊叔,這才發現雪主子一身是血的昏在地下。”
清風偷視著主子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想到主子和她的親密,又想到了那個可能,嚇得他不敢再講下去。
“繼續說。”愈發清冷的聲音。
“後來找來大夫,大夫說……大夫說……”清風嚅囁著,又看了焰主一眼,這才小心翼翼地說:“說雪主子已有兩個月的身孕,可惜寒氣入侵,又遭到了粗暴對待,所以……小產了。雪主子在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我這才回來,回來的時候雪主子還未醒呢。”
兩個月?那正是他們第一次在觀音客棧親密的時間,他明白了,這個無緣的孩子是他的!古焰軒被這個消息震得身形踉蹌著後退了兩步,無力地靠在牆上,瞬間覺得心裏仿佛被利劍狠狠地穿了一個洞,痛得他不能呼吸,痛得他心緊緊地糾成一團。
他痛苦地閉上眼,一滴男兒淚,從眼角落下。
都是他的錯,一步錯,步步皆輸!
如果不是他當初的大意,她怎麼會嫁給大哥;如果她不是嫁給大哥,他也不會這麼痛苦。天天借酒澆愁,晚上就跑到將軍府的樓頂,吹一整夜的寒風,隻是為了能多看她幾眼。如果她嫁的是別人多好,他會毫不猶豫地把她搶過來,那他們的這個孩子,又怎麼會跟他們無緣相見。可他偏偏嫁的是大哥,朋友妻,不可欺!就是這個念頭讓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思念,隻敢躲在暗處偷看著她。
可是,現在她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傷成這樣,他真想一掌劈死自己。
怒濤翻騰的他,一股氣憋悶在心裏,無法發泄的悶氣,讓他手緊成拳,運起內力直接揮向門外的假山,隻見那座三米高的假山在他的掌勁下,轟然倒塌,碎古四處紛飛,落在地下碎成一塊塊小石塊。
下一刻,古焰軒的身形又飄飛到了大廳門外。大掌紛飛,在他的掌風下,美麗的園林很快便被他毀得一塌糊塗,幾乎夷為平地。
整個古府的人都被巨響聲給驚動了出來,驚懼地看著形同瘋狂的主子,卻沒人敢上去勸阻。
清風擔心地看著主子,看著主子盡情的發泄,他能明白主子現在的痛苦,錯失了所愛的人,又看見她嫁給自己的大哥,現在又才發現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卻又突然失去了。這種痛苦就像是在淩遲處死一個人的心,一寸一寸的侵蝕著他,讓他日漸頹喪。
看著主子的身形突然飛奔出門,清風馬上便跟了出去。他怕主子心情激動容易出事,緊緊跟在他身後,一路狂奔,隻見主子的腳步最後停在將軍府的轉角處。
古焰軒冷著一張臉,那俊美的五官此時竟像是撒旦降臨,讓人感覺四周陰氣大盛。他在門口停了一會,隨手脫掉身上的夜行衣,往後一甩,露出裏麵的一襲白衣,隨即便換了一副跟剛才完全不一樣的笑臉,整個人又變成了那個長相俊美的書呆樣,整了整衣衫,這才提步往將軍府的大門走去。
清風接住主子甩出來的黑衣服,走到一邊的偏僻處,大掌內力一發,傾刻黑衣便化成一團碎布落在地下。他沒有跟隨主子進去,而是去了京城最好的藥鋪拿最好的補藥。
為什麼說是拿?而不是買,很簡單,因為那間最好的藥鋪也是他家主子的。
門房一見是古焰軒,馬上帶著他進去了。
一跨進大門,便看見了楊叔。楊叔一見是他,趕緊迎上來,笑著招呼,“古少爺,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將軍剛出去了,要不你先到大廳坐一會等一下他?”
這個古少爺總有一種讓他霧裏看花的感覺,像是怎麼也看不清楚他似的。按道理他隻是一個文弱書生才對,怎麼會給他這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呢?不管了,隻要他沒有傷害主子的意思,隨便他是什麼人都沒有關係。看他眉目清朗,也不像是奸滑之輩。
“不了,楊叔。我是聽說夫人病重,特過來探望,我想進去看看夫人,不知道是否方便?”古焰軒露出一臉憨厚的笑容,滿臉的真誠,讓人看不見笑容背後的真正意義。
聽到他的話,楊叔怔了怔,臉上有著明顯的為難,“古少爺,這……現在時間已晚,恐怕於禮不合啊!”
古焰軒正想說話,便看見冥向天進門,他馬上站了起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熱情的打著招呼,隻是高深莫測的看著冥向天。
這時,冥向天也看見他,臉上愣了一愣,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這才笑著跟他打招呼,“二弟,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要來也不先打個招呼,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沒什麼急事。隻是愚弟聽說嫂子病了,所以特地過來看看,臨時來得急,也沒帶什麼東西過來,我已叫清風連夜去買了。真是失禮!”古焰軒露出一臉無害的笑容,語氣平靜,絲毫看不出他內心那滔天的怒意。
“哦!賢弟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呀!這麼快就知道你嫂子身體不舒服了,還勞你特地過來,真是有心了!”冥向天的笑容裏有著幾許牽強。
他並不是笨蛋,自從那天婚宴上古焰軒見到雪兒,臉色大變之後,他就起了疑心。現在雪兒一出事,他又馬上趕了過來。難道二弟真的跟她有瓜葛?難道他也在府裏安排了眼線?還有那對他大發雷霆、大聲怒斥他的皇上,看來,他這將軍府因為雪兒的到來,暗地裏早已波濤洶湧了。
“大哥,你也知道,我關心的人並不多,你和三弟,是我一直關心的人。你說,嫂子有事,我不來過問,才是顯得無情吧?”古焰軒仍是一臉笑意。
他已經決定,等雪兒的醒了之後,他就帶她離開這裏。
之前因為冥向天是大哥,所以他忍讓了,不出手。但是,如今大哥並沒有好好地愛護她,所以,他也不會再眼睜睜地看著雪兒受罪,他要帶著她走遍江南,待他的大事完成後,再找一個她喜歡的地方隱居。
他不想再像現在一樣委曲求全,他要爭取她,他要告訴她,他的心裏隻有她,他不止喜歡她,他還深愛著她,無法想像的深愛著她,這份刻骨銘心的愛,讓他日思夜想。他還要告訴她,他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不會有什麼三妻四妾的出現,他的眼裏永遠隻有她的存在。
冥向天和古焰軒各有所思,各懷心事,以前曾經如同手足的感情,現在開始有了猜忌和裂痕。
沒有過多的考慮,冥向天便說,“走吧!既然二弟如此有心,那就跟為兄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