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還沒死,這些事情就自己做。”徐錦寧將發釵又放回頭上,拉開他的手離開了房間。
倒不是她心軟,隻是要死也不能髒了她的手,還是讓他自己病死的好,如果他能病死是最好,病不死,她也有被的方法能送他去黃泉路與徐芳菲姐弟團聚。
紫府的院子還是不錯的,如果那些侍衛都沒有卑躬屈膝的跪在地上的話。
徐錦寧喝著茶,淩厲的目光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有這些裝模作樣的功夫,還不快去想辦法把人接過來,是要看著你們的主子死在這裏麼?”
那些侍衛才跌跌跌撞撞的離開院子去找人去。
清冷的目光盯著水麵的茶葉,她不信紫府裏的人,自然是不能輕易吃這裏的食物,直接讓人去黃皎那兒交代去了。
看到來人,徐錦寧放下茶杯:“怎麼就你一個人,黃皎呢?”
“黃皎公子怕是不能下廚了,他,他也得了這病症!”
徐錦寧一聽驚的手中茶杯‘砰’的摔在地上,那滾燙的水濺了一地,好看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臉色冷的可怕:“什麼,黃皎也……去翠香樓。”
黃皎於她來說不過是個廚子,可也是最合她心意的廚子,黃皎長得好看,知禮數,懂分寸,更會在她與溫丞禮鬧別扭的時候幫他們耐心的解析著,他居然也會染上這樣的病症?
因為這次病症許多酒樓都已經關門,就是翠香樓的門上也掛著白綾,門口灑滿了紙錢,還有地上剛燒完的灰燼。
一上樓,就看到身穿著白衫的黃皎坐在窗口一臉悲哀的看著外麵,來的路上,徐錦寧聽說了翠香樓的事,黃皎的父母……都死了,而他現在也感染上這種不知是毒還是疫的東西。
聽到腳步聲,黃皎抬頭看去,俊美的臉此刻失去了往日的鮮活,讓人看了痛心:“公主,您怎麼來了,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別說了,先讓他們給你看看。”
這是她臨時從畫舫上叫來的太醫,有幾個已經跟著溫丞禮一起去看望別的患者去了,“好好診斷,不要灰心。”
“這次病症來勢凶猛,臣下怕是不能陪公主回寧都。以後,怕是……”
黃皎難受的笑笑,怕是都不能再陪著你了,也不知道我死後,公主還能不能記得我。
千言萬語,隻能用偷偷的藏在心裏,不敢讓她知道。
“瞎說,我徐錦寧選中的人都是福大命大之人,這點小小的病症怎麼能難得倒你?黃皎,你,你若是不想跟我回寧都,那邊在這兒把翠香樓給本宮發揚光大,這是你祖家的產業,你也不願意看著它荒廢掉吧。”
說這話徐錦寧心裏是有些愧疚的,都是她太自私,當年非要拐著他一起去寧都才害的他好幾年沒有歸家,而這次剛回來……便是跟父母天人永別,她很難過,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
現在是關鍵時刻,若他們這些人都害怕、退縮、難過、傷心、絕望,那這些百姓怎麼辦?
“公主說的是,公主真凰之女,天命所歸,能,能遇上公主乃是黃某人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徐錦寧嘴巴微啟,話沒說出口就聽外麵又一聲淒厲的叫,而後便是那孝子的哭喊聲:“爹,你別死啊,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跟我娘怎麼辦?”
“爹,你不能死,誰來,誰來救救我爹啊,啊啊啊~”
……哭喊聲一聲高過一聲,還能聽到別人同情的說話聲。
徐錦寧走到窗口,就見一男子抱著他父親的屍體痛哭流涕,那父親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徐錦寧的心揪在了一起!
“公主,黃公子的身體太過虛弱,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太醫跪在地上如實的說著。
徐錦寧:“救他,無論如何必須要救他。”
痛苦的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遮蓋住那雙慌亂不安的眸子,“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
身後靜悄悄的,無人回答她的問題。
黃皎咳了兩聲,他看到手心的血一愣,他的時間不多了,能在死前再見徐錦寧一麵,他已經死而無憾了:“公主,不必強求。”
人各有命,說不定這就是他黃皎的命,他不想爛在床上,就算是死也想要坐在這裏曬著陽光,看著熟悉的環境,他能死在江州也算是落葉歸根,他並不畏懼死亡。
隻是……隻是他死了,怕是徐錦寧以後就吃不到愛吃的菜了,怕是以後就不能看她笑、看她怒……
還是,有些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