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交給我的成績單?樓盤開盤一個月,預售不到百分之十,我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麼用?”邵逸塵將一份文件摔到桌上,不悅地眯起銳利的黑眸,雖然有眼睛遮擋,仍然凶狠地讓站在他對麵的兩個男人嚇得顫抖。
“這限購令的影響越來越大,我們已經……”銷售經理努力為自己開脫。
“你們沒做好就把責任推到限購令上?那為什麼楚氏新開的樓盤三天就被預定百分之五十?是你們無能還是限購令影響大?”邵逸塵的聲音優雅,卻透著煞氣。
同樣在限購令的影響下,楚氏卻沒受到太大影響,原因其實邵逸塵也知道,楚氏的樓盤地理位置佳,樓盤設計合理,都是高端產品,所以一上市就有許多人搶。而他們邵氏的新樓盤地理位置不好,即使有很多優惠政策,銷售仍然大受影響。他今天會這麼生氣,遷怒的成分多一點。所以在銷售經理不敢再說話時,他就穩定住自己的情緒,朝兩名高管揮揮手:“下去好好檢討,十月底你們必須給我交份漂亮的成績單!”
銷售經理像獲得特赦一樣,立刻拉著同伴離開。
這是一場土地拍賣會,坐在前排的幾乎全是北京地產界的龍頭老大。邵逸塵代表父親出席,他一身優雅的寶藍色斜條西裝,內穿一件白色帶藍條襯衫,黑色的領帶係在頸下,讓他看起來非常瀟灑,還有一種儒雅之氣。
當他看到未妶挽著楚禦風出現時,眼神有些黯淡。他見楚禦風朝他點頭微笑時,也禮貌地頷首。
穿著一身象牙黃色裸肩禮服的未妶,就像一個高雅的美人魚,即使她的頸間沒戴任何飾物,也比在場的所有女人都耀眼,她的美不是表象,而是從她內心散發出來的那種韻味,純淨中帶著成熟,還有一份淡淡的慵懶。這樣的她,吸引許多男人的目光,包括邵逸塵。他失神地看著未妶,為她無法屬於自己而懊惱。
楚禦風狂傲地走進會場,用力攬緊未妶,對著記者的鎂光燈露齒而笑。他不羈的笑容讓那些握著相機的男攝影師也都為之屏息。一個男人,即擁有能殺人的笑容,又能擁有億萬身家,著實難得。楚禦風所擁有的東西,讓全天下男人都嫉妒。
未妶隻是配合著楚禦風的動作,淡淡地抿著嘴唇淺笑。頭一次出席這麼隆重的場合,未妶不免有些緊張,她告訴自己要笑得自然一些,因為她現在代表的是楚氏,而不是未妶這個人。以前禦風知道她不喜歡參加這種活動,所以每次有宴會,都沒讓她陪。想起禦風的體貼,她的緊張得到很好的紓解。
楚禦風攬著未妶坐到主辦方為他們準備的位子後,關心地歪過頭問身旁的未妶:“還緊張嗎?”
“有點。”未妶老實地承認,“不過我不怕。”
作為楚禦風的妻子,她不能總躲在他為她建構的城堡裏,不為他做一點事,所以盡管她不很喜歡麵對媒體,她還是告訴自己要勇敢。
楚禦風精湛的鳳目裏有一點感動。他緊緊握住未妶的手,笑著說道:“勇敢的女人,我為你自豪。”
未妶優雅地欠欠身,俏皮地對他說道:“謝謝。”
兩人之間那種無人能叉進去的深情,讓邵逸塵的眼眶發紅。他嫉妒地抿緊薄唇,不許自己情緒失控。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他越得不到未妶,對她的愛就越發濃烈。
竟拍開始後,楚禦風隻是靜靜地看,並不參與競拍,看他漫不經心的樣子,未妶以為他隻是來看看,可是當第五塊土地被拿出來拍時,楚禦風第一個舉起牌子:“五億一千萬。”
幾乎跟楚禦風同時舉牌的邵逸塵,仍然慢了一步。他並沒有放棄:“五億二千萬”。
“五億兩千一百萬。”這次,楚禦風並沒有抬得太多,他隻追加了一百萬。舉完牌,他不羈地朝邵逸塵笑笑。
有一些人跟進,把價格不斷往高抬。
邵逸塵漠然地再次舉牌:“六億五千萬。”
“六億五千一百萬。”
聽到楚禦風的開價,未妶有些好笑,她拽拽楚禦風的胳膊:“你搞什麼?”
楚禦風隻是笑笑,沒有回答。
“六億五千萬一百萬。”邵逸塵似乎也對楚禦風這種追加方法很氣惱,他隱藏在金絲眼鏡後麵的利眸透著寒氣。
“七億。”楚禦風突然將竟價提高了四千九百萬。
這時,本來還想跟著參加竟拍的人立刻打了退堂鼓。誰也不敢跟楚伯南的孫子爭。即使楚禦風拿不出這麼多錢,他要向銀行求融資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楚伯南要發話,哪個銀行敢駁?除非那人不想在中國混。
“八億五千萬。”現場隻剩下楚禦風跟邵逸塵兩個人在爭奪這一塊錢。
“十億。”邵逸塵被楚禦風激起鬥誌。既然楚禦風要玩,那他就陪他玩玩。他正等著楚禦風繼續出價時,卻看到楚禦風遺憾地聳聳肩,然後放下競價牌。
“十億,十億,還有沒有?十億第一次……十億第二次……十億第三次,成交!”拍賣師敲下拍賣錘時,邵逸塵突然感覺背脊發涼,他有一種被楚禦風設計的感覺。可是會有什麼問題?這塊地的問題?這塊地他明明調查過,位置好,地處繁華地區,有極大的發展空間。十億?是這價格!邵逸塵突然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這塊土地,評估隻值五億三千五百萬,他的預算隻做到六億五千萬,他卻花了十億!最近公司銷售情況不太好,流動資金吃緊,那多出來的三億五千萬,讓他一時去哪裏籌措?楚禦風那個混蛋!他氣得真想殺掉楚禦風,可是他又無法真那樣做,因為竟拍是他自己主動,楚禦風沒拿刀逼他參加競價。他隻能自認倒黴。
就在邵逸塵氣得抿緊薄唇時,楚禦風拉起未妶,狂傲地走出會場。在麵對鎂光燈時,他頗有風度地朝媒體記者們揮手。
“你今天怎麼回事?”在走出會場後,未妶問出心裏的疑問。禦風是那種一旦看成中哪個東西就勢在必得的那種人,所以如果他真想拍那塊地,不管什麼價錢他都會賣下。他卻在競價進行到一半時,突然停住。看他那詭秘的笑,她就知道有問題。
“既然邵逸塵想要那塊地,就讓給他。沒什麼特別的原因。”楚禦風聳聳肩,無辜地說道。
“真的?”未妶不相信事情會這麼簡單。
“我發四。”楚禦風舉起右手,一臉鄭重地說道。他特別把“誓”這個字發成“四”的音。
“銀行不肯借給我們錢,逸塵,你快想想辦法。”邵金旺揪住兒子的西裝,緊張地說道。邵氏的流動資金幾乎全押在新樓盤跟押的土地上,如果銀行不借給他們錢,他們的資金鏈馬上會斷,那樣的話,造成的損失會無法計數。
“我在想。”邵逸塵推開邵金旺,坐回椅子裏。他一直冷靜的臉今天變得很不冷靜。他現在擔心那場競拍會成為毀掉邵氏的利劍。
“實在不行就去聖典投資公司借幾億。”邵金旺跟兒子提議。逸塵競拍那塊地,如果三日內不把錢交齊,會受法律製裁。
“那種錢怎麼能借?”邵逸塵立刻否決。投資公司的貸款利率太高,如果借三億,一年的利息將達到五六億。
“逸塵,我們現在等米下鍋!”邵金旺急得直抓腦袋。
“我會想辦法!”邵逸塵總想想出一個最好的辦法。
“還有什麼辦法能想?商場上沒有朋友,不要以為咱們現在資金吃緊會有人肯伸手幫忙,你爸我混這麼多年,沒遇到過一個真正的朋友。再說我們也隻是短期拆借,等我們手上的房子賣出去,我們就有能力還錢。”邵金旺努力說服兒子。雖然現在他還是總裁,可是很多決策都要跟逸塵商量後才能定下來,因為他覺得兒子比他有學問,比他會管理。
“爸,隻能借這一次。”邵逸塵鄭重地說道。
“我明白。你爸我遇到過很多次這種情況,最後都是跟他們借來錢解決的危機。我們隻要挺過最近的難關,就沒事了。”
燈光迷離的酒吧,彌漫著嗆人的煙草味與女人的香水味,一條條在舞池中搖曳的身姿,陶醉地微眯著眼睛。邵逸塵穿著一件白襯衫,下麵是一條卡其色阿曼尼長褲,他坐在吧座裏,毫不理會四周的嘈雜,冷靜地喝著威士忌。
“邵總,好久不見。”雲熙坐到邵逸塵身邊,風情萬種地撩了撩長發,對他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
邵逸塵隻淡淡地看了雲熙一眼就收回視線,似乎他的注意力全被威士忌吸引。
被邵逸塵冷落,雲熙非常不甘心。可是她用鍥而不舍的精神,伸出手,笑著捂住邵逸塵的酒杯:“一個人喝悶酒有什麼意思?我們一起。”
邵逸塵挑挑眉,看向雲熙。他輕輕掰下雲熙的手,一口將酒杯裏的威士忌喝下,然後就抬腳離開。雲熙不是他能碰的女人,他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要女人,他隻要打一個電話就能解決,所以對於姿色隻算中等的雲熙,他並沒有興趣。
雲熙咬牙瞪著邵逸塵的背。她想得到的男人,沒有到不了手的。
邵逸塵走出酒吧,被風一吹,身形有些微晃。他搖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他坐進自己的紅色法拉利裏,掏出手機掏了個電話。
某五星級大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被邵逸塵長期包下。他帶著淡淡的淺笑,挽著身邊女明星的肩膀走進房間。
“把你身上的香水味全部洗掉。”邵逸塵無情地命令完,就走向落地窗,俯瞰北京城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