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八卷 問鼎九五 74道是無晴卻有晴
看著眼前這兩個姿色俏麗的女子，雖然布衣粗履，但是卻難掩其天生麗質。方傑心裏不由的有些奇怪，這柳小婉為何要做這種打扮，而且看其那神色，似乎要將自己吃了似的。媽的，這是怎麼回事，前日那個溫柔賢淑的小女子又那裏去了？為何看似對自己竟然如此仇恨？
柳小婉看著從帥營裏出來的所謂的大帥果然就是那個自己原本傾心的方公子，心裏不由一陣悲苦，繼而又是一陣冷笑。原來這場金陵兵禍還真的是由這個家夥手裏所引發啊。看著那些黎民百姓原本平靜的生活被打破，再看著那些原本繁華熱鬧的都市變得一片蕭條，她的心裏就對眼前這個男人充滿了憎恨和不解。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了什麼？柳小婉在自己的心裏不斷呐喊道。
“小婉，你這是……”方傑還是有些疑惑的同時，率先打破了僵局。昨日雖然取得了這金陵城攻擊戰的勝利，可是這勝利卻並沒有讓自己有多歡喜。看著那些不斷倒下的軍士，看著那些原本活蹦亂跳的生命轉眼間就成為一具具屍體，方傑的心裏就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為什麼人世間有這麼多的不平和不公，為什麼人與人之間就不能和諧相處，非得鬧到在沙場上流血相見的境地才會善罷甘休？這次攻打金陵城的戰鬥雖然結束了，而且最後也是以自己的勝利而告終，但是，這又有什麼意義呢？當手下將自己叔叔方臘已經戰死的軍報傳來時，方傑一瞬間就仿佛整個世界都坍塌了。雖然他與叔叔表麵上是叔侄關係，可是，沒有人能理解自己對叔叔的那份感情。因為自己大小就是一個孤兒，原本自己就要餓死在路邊，原本自己就難逃被野狗撕扯的命運了，可是，是叔叔，是方臘挽救了自己的性命，並且最終還將自己收留下來，給自己取名為方傑。叔叔的心意他明白，他就是希望自己將來能夠出人頭地啊。這個傑字飽含了叔叔對自己的一片深情和厚望啊。可是，現在，自己剛剛將叔叔的旨意執行完畢，他老人家卻駕鶴西去了，這樣一來，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就在自己心煩意亂的時候，這龐萬春居然來找自己了。看他的架勢，肯定是責怪自己為什麼縱容這些軍士胡作非為。可是，萬春啊萬春，你又不是不知道，眼下我們畢竟還是造反之人，雖然我的叔叔南麵稱孤了，但是我們這個所謂的王朝還很是弱小。我們除了搶奪別人的東西，又何來生存下去的資本呢？也許軍士們是做得過分了一些，可要是不這樣，我又有什麼辦法讓他們下一次繼續和我衝殺呢？
看著龐萬春怒氣衝衝的臉龐，自己也懶得搭理他，相信他看了桌案上的那份軍報也不會再責罵自己了。畢竟，自己的叔叔死了，未來的聖公大皇帝已經早早地駕崩了，自己的心情肯定好不到那裏去。可是，還沒有等到自己在清靜一會兒，門外居然吵吵鬧鬧的，真是讓人心煩啊。還沒有等自己消停了，這龐萬春居然在外麵要自己出來，而且還說什麼是故人相見。媽的，真是夠煩的啊。
可是，當自己麵對這柳小婉的時候，自己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說些好了。方傑看著柳小婉，柳小婉也看著方傑，兩人就這樣注視著，再無任何言語交流。一旁的親兵隊長和吳老六他們看到這兩個女子果然與大帥相識，早就在龐萬春的示意下溜之大吉了。看著她們這般，龐萬春招呼了燕兒，關好這大營之門之後，隻留下這柳小婉與這方傑單獨在一起。在龐萬春看來，今日這方傑肯定與這柳小婉有很多的話要說。自己還是不要做這個無謂的電燈泡了。
大營內。方傑忽然再次開口道：“小婉，你怎麼了，來，有什麼事情我們坐下說。”柳小婉看著方傑，心裏可是百般滋味在心頭。這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男人，居然就是這次兵禍的罪魁禍首，真是讓自己既心痛又後悔啊。雖然他還是那麼的風流倜儻，雖然他看起來也有些疲憊，盡管他的問候依然那樣的充滿磁性，盡管他的言語依舊那樣的溫柔，但是，自己卻似乎有些覺得陌生了。為什麼這一見鍾情來的如此凶猛，消退的又如此迅速呢？
方傑看著柳小婉似乎沒有聽到自己的話語，心裏隱隱有些不快，可還是原諒了她。畢竟，眼前的她已經沒有了前日的那種芳華，有的隻是一種驚恐和冷靜。頓時，一種憐香惜玉的本能念頭開始在方傑的內心裏擴散，慢慢的就浸遍了他的全身。
溫柔的伸出自己的雙手，準備將這個讓人心疼的可人摟在自己的懷裏，然後再好好地安慰一下她，可是，方傑卻沒有想到當他準備做這些在他看來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時，這柳小婉居然有些笨拙但卻是非常堅決地躲開了方傑的懷抱。看到柳小婉如此，方傑的心裏有些尷尬，更有些惱怒，言語間便不再客氣：“小婉，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樣，居然枉費了我對你的一片苦心，要不是我派出我的親兵尋找你，也許現在你都不知道是在那裏了。甚至是……哼哼……”方傑最後的難聽的話沒有說出口，在他看來，這柳小婉即使不念與自己的舊情，也不該這樣對待自己。此時此刻的金陵城裏，他雖然沒有親自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但是他還是可以在這大營裏就看個清楚的。那些如狼似虎的兵勇，一旦沒有了軍紀的約束，他們會幹出什麼惡心的勾當來，自己就是閉著眼睛都可以想象得出。這柳小婉如此美人，要是沒有自己這大帥的特別關照，也許此時早就被那些兵勇玩弄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可是，她居然不體諒自己這片苦心，反倒一上來就對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真是豈有此理。隻是想到前日他們那般情濃，她柳小婉對自己也是曲意逢迎，方傑那最後兩句難聽話才臨時又落到自己的肚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