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元夕夜見情況不對硬著頭皮開口:“小鼠,臨文有些身體不適,下次的時候大哥一定……”
鳳君藍瞬間瞪過去:“閉嘴!這裏是白國的後宮沒有你說話的地方!長孫臨文!你跪是不跪!”
白小鼠淡然的看著他們,無聲的等著他做出選擇,這偌大的公國誰人沒有一點委屈,誰人又真的可以為所欲為,縱然是長孫臨文也不是事事能如意。
慕容尊突然覺的胸口很痛,手指的位置隱隱發黑,慕容尊看向鳳君藍的目光突然多了絲警惕,心想,一年未曾與他交手進步如此之快,怪不得敢與長孫叫器,可長孫未必肯妥協,如果小鼠因此把他們趕出白國,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畢竟各國大亂,誰能保證他們彼此沒有私心。
長孫臨文沒動,他看著白小鼠靜然的看著她,目光清冷且安靜,縱然這裏是白國,可他也代表了泱泱長孫的氣度,長孫臨文阻止想開口的元夕夜開口道:“白國主不是讓本王跪的吧?”長孫臨文說完緊緊的盯著她!
白小鼠的確不是讓他來跪的,可他在自己的地盤上如此居心叵測的實施他的統一大計,不該上稅嗎?白小鼠似有似無的一笑:“你以為呢……還是說你想把鳳殿的裝修作為你此次計劃的費用給了白國,我白國的土地如此廉價嗎!”想用就要跪!
慕容尊的目光猛然一動卻又瞬間消失!淡然無波的樣子似乎沒有聽見小鼠剛才說了什麼?心裏卻入明鏡一樣透亮,統一大計最後的絆腳石無疑就是他們,擺在他們麵前的下場毫不意外就是‘已死謝天下’,可是……
慕容尊看了元夕夜一眼。
元夕夜同樣看不出什麼情緒。
身份到了他們這樣的高度誰又願意屈居人下,成王敗寇,就算是輸不見得沒有一搏的實力,對於不貪戀生死的他們來說,或許那個位置他們都有一搏的勢力,長孫臨文能想到的,不表示慕容尊沒想過僥幸贏取的可能,畢竟這裏是白國,一切都沒有定數。
元夕夜自始至終沒有注意,公國大亂的最後結局無疑是天下歸一,可這個一就一定是落在他們手裏嗎?國務不是憑一己之力論生死,縱然長孫臨文的勝麵大了一點,可慕容尊就沒有反撲的實力嗎?
元夕夜沒有繼續想下去,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一爭,身為男人有幾個不貪戀權勢,隻是有人知足有人不知足而已?
長孫臨文嘴角微微輕抬,看向小鼠的目光冷冽微寒!
白小鼠坦然以對,回視他的目光不見妥協:“跪吧!還是說欺負弱者才是你的強項?你讓朕的吳主跪的時候,他可沒你這麼多閑事!你現在也有兩條路,跪!或……現在滾!”
慕容尊低著頭,小鼠在變相的袒護吳一劍嗎?好一句‘吳主跪的時候’,原來她今天興師動眾不過是為了一個男人!
慕容尊突然想笑,卻又不知該嘲弄吳一劍落魄到需要娘子出麵的地步,還是不知羨慕他能讓小鼠為其出頭,可不管是哪一種,這樣的吳一劍就真值得小鼠去護嗎!
如果小鼠心裏有吳一劍,那麼自己和夕夜算什麼,他們辛辛苦苦的努力、從小付出更多的艱辛、努力在公國之中有自己穩定的地位,為的不過是能獲取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努力過所以想要得到有什麼不對!
可吳一劍做了什麼!隻是哄一個女人嗎!如果他贏的如此輕易!慕容尊隻能說白小鼠看男人的眼光也不過如此!
白小鼠從不覺得會看男人,就像優秀的男人不一定會娶有才又有貌的女人一樣,這種事說不清。
長孫臨文直直的看著白小鼠!
鳳君藍不服氣的看著他,早就看著拖家帶口在白國白吃白住的人不順眼,早該滾了!
長孫臨文的腿不情願的彎曲,公國近在眼前沒道理為了這一下放棄,臨文的雙手交疊在胸前,在另一隻腳要彎下去的時候,長孫臨文突然直起,嘴角彎起一抹詭異的弧度:“白小鼠,你同樣有沁在骨子裏的驕傲,你以為我會貴嗎!哼!”
說完長孫臨文帶著眾人果斷的走出白國寢宮,盡管日後他可能因為今天失去他所有統一的依仗和家園,他也絕不會落了長孫國太子的傲氣!
慕容尊、元夕夜沒跟著走,這個時候他們還跟就是傻子!可是回國和長孫鬥也是傻子,可是讓給投靠小鼠共抗長孫,他們的顏麵也拉不下臉!事情走到了這一步,如果妥協豈不是讓前麵的一切變的可笑!
另一邊,吳一劍直接向書房奔去,守衛輕易的被擱到推開書房的雕花木門!
白怨恨微微抬頭,看著門外意料之外的人手裏的筆悄然滑落,他想跑過去叫爹爹,想哭訴這一年中所有苦,可是腳在腿上卻忘了怎麼跑、淚在眼裏卻不敢留下來,他想過無數次爹爹接他的可能,但是那個人告訴他,爹爹同樣不喜歡笨的孩子,之所以不要求他努力是因為他愚鈍而已。
白怨恨含著淚撿起筆,繼續寫字,也許有一天,爹爹會因為他變聰敏了真正的推開那扇門帶他回去……
吳一劍站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靠近,均為人父才看懂父母想給予孩子的東西甚至可以拋棄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慕容尊做了什麼他都沒有資格評論,因為他想給予小怨的是他身為父親能賜予愛。
吳一劍慢慢的靠近,看著小怨寫在紙上端正的字體和批閱在折子上的閱,靜靜的抱住了孩子。
白怨恨的眼淚瞬間滑落,融化了字上的墨跡,模糊了寫出的字體……
吳一劍抱著趴在他身上就睡著的兒子去了大廳,他站在一邊,沒有看大廳裏的任何人,甚至沒去想慕容尊看見他保持小怨是如何的怨恨,這些早已不能取悅與他,他要的是生活的路上能順心的好好生活,或者說是在小鼠沒有新歡的時候,扮演好他的角色。
白小鼠見他回來,看了站在原地的慕容尊和元夕夜一眼帶著眾人離開!這公國算是折磨得他們不輕,擔在他們肩上的責任已經讓他們機關算計,沒事還玩什麼男女之情。
古往今來情深的帝王哪個有好的下場?他們又怎麼可能例外、又怎麼可能鬥得過的泱泱曆史長河中你們隻是平凡一個的事實!翅膀還沒有真正的豐腴時被扯斷,或許對他們來說也太過慘烈了!
慕容尊和元夕夜目送白小鼠離開,兩人突然不知該不該跟上去問她對一統有興趣嗎?
可是腳雖然長在他們的腿上,他們卻沒有動的意思……
長孫臨文住進了驛館,卻也隻等了三個時辰,見慕容尊和元夕夜沒有跟出來,意味著最後一次機會錯過!慕容尊可不是傻子,他怎麼可能猜不到中間的意思!
但對於多一個對手長孫臨文坦然接受,如果不是白小鼠突然出現但很有可能成功,但是同樣如果沒有白小鼠他不可能如此順利集結尊者和夕夜,對於來自別人的成功和所失去的勝利,長孫臨文並不強求!
長孫臨文帶領眾人快速撤離公國,他如來時一樣走的也讓人措手不及!
最讓人意外的是,長孫臨文回國後,人人都等著長孫國製止這場突如其來的戰役,可長孫臨文卻出乎眾人所料,立即揮軍而下,第一個主動參與進皇啟挑起的戰爭之中!
公國頓時人心惶惶,白國占據諸葛已經讓眾人心生不安,如今長孫國主動參戰莫非長孫也抱著吞並的心思?
眾國度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接受長孫國的加入,可是強兵蹄下是政權,誰敢對長孫說不!
白國之內,白小鼠不懂了?慕容尊和元夕夜都沒動,長孫臨文打什麼?他就不怕這兩個背後給他一刀?若說長孫臨文想殺他們,小鼠信?可如果是長孫臨文放著好處給尊者他們撿,小鼠表示懷疑!
白小鼠奇怪的想,莫非長孫臨文真狂妄到不怕自己和慕容尊聯手讓那他死個透徹!
白小鼠不奇怪長孫臨文讓夕夜尊者去死,就像不奇怪尊者也想是長孫臨文死一樣,隻是一個有實力一個沒實力而已。
何況國度之間是民族的問題,怎麼可以義氣用事和按常理推斷,地位和思想到了臨文和尊者的地位,友情和存亡都會變的微妙且難懂!
白小鼠揉揉太陽穴,突然覺的自己也不是真的懂他們想做什麼,在一切不是為了金錢和人性的基礎上做思考,白小鼠也等於從頭學起,民族、國度和信仰是變化最快的東西,就像白小鼠猜不透春秋戰國時期侯嬴的突然自刎、就像不理解嶽飛的遵旨死去的無悔、就像不理解寧可自己死也不讓別人罵自己祖宗的氣節!
這些東西不會因為一個人的聰明而悟透、更不會不學而會、更不會崇尚這些的人能為他們熱愛的土地做出什麼,這遠不是一個女人、一句生死、一種愛情能定義的人和事。
長孫臨文在沒有慕容尊和元夕夜參戰的絕對不公平下,參戰了,即便有白小鼠這個變數、即便有兩匹狼在背後盯著,這個定局他也賭定了!
長孫臨文並不看重最後統一的後果,在白國的這段期間更讓他堅信,他要的是征戰過後四海一統重建公國的富饒,他以前隻是想,各國的最高追求是什麼?從十歲開始他就問自己,他所得到一切,他的地位、權利、衣食和子民賜予他的尊貴是為了什麼!
在看過白國之後,長孫臨文似乎懂了,為其推動這場戰役更加堅定信心!
當年的公國如何強盛,任何製度的繁衍和進步都需要強大的國力和時間的印證,如果所有國家都不動,那麼他和皇啟願意先動,皇啟固然想自己一統,可他為了一個女人興兵時,長孫臨文便猜到,皇啟要的何嚐不是一個夢!
長孫臨文首次專注的想做些什麼!雙目睜開之時,他選擇相信戰爭!
縱然有可能有讓他人坐收漁翁之利,但也不後悔曾經戰在殺場!總有一個人要站出來推動久久沒有生機的公國,公國從分裂開來到白小鼠的出現,三百年來對人類生活沒有一點進步的奉獻,如果不是蘇國滅亡,多少人在醉生夢死,如果不是白小鼠解開雲翠樓的牌子,多少人在停步不前!
所以長孫臨文動了,在白小鼠的新政麵前,在高度徘徊卻又沒有成果的白國弊端之後,在小鼠總是忐忑的進步卻屢屢妥協之中,在白國探究卻沒有好的大環境前提下!
長孫臨文拉開了公國的大混亂!不死便動!他願意去爭一統後的位置!所以長孫臨文率領長孫國軍隊大舉進攻皇啟軍隊,兩人憑借心中一樣的堅持,戰於司徒國內。
徹底拉開了公國曆史性篇章的一幕,即便最後他們都不會贏,但長孫臨文相信,公國因為白小鼠也不會繼續消沉下去。長孫臨文第一個打出了‘未來公國該為世界進步而戰!’的口號!
這荒謬的口號讓很多人不懂,甚至覺的長孫臨文真的睡傻了!各國學者和進步人士,開始大肆寫文謾罵,聲討他們讓民不聊生、經濟混亂!
長孫臨文和皇啟在文人騷客和曆史紙張的這一頁,注定是陷萬民與不義的儈子手,即便後世對他們有公正的評價,但誰又願意生在如此亂世、誰又願意承受無邊的恐怖,人類尚且會因為異常差點死去的夢掙紮,更何活在現實中想生存卻流離失所的人們!
戰火在公國蔓延,無情的殺戮和上位者冷血的決策讓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來不得綻放最燦爛的軌跡,卻也有人因為別人的庇護,安靜的活著……
白國的秋收已經結束,人們依然安靜的生活,沒事了糾結在貴族與平民的爭吵,閑了聽聽小曲,很沒意思了打打孩子,思想覺悟高的談論下現在公國的局麵;孩子們拿著鐵鍬在街頭玩將軍的遊戲,小女孩們偷拿了大人的簪子,比比誰的漂亮。
慕容尊在拿到長孫和皇啟最近的戰事消息時,終於坐不住了,他在這裏做什麼,等著他們兩敗俱傷、還是等著白小鼠良心發現恩澤他個後位!他慕容尊何曾如此沒氣節!
慕容尊也走了,放棄了白國最後一道屏障、放棄對白小鼠的最後一絲貪念,遠離白國發動了公國曆史上著名的……東邪戰役!
如果愛情的追求是他此生不能盛開的曇花、如果小鼠的眼光注定不會追逐在他的身上、如果今生的女人在遇見時他已經輸了第一步,如果隻有放棄他才能去跟吳一劍爭那麼一個會讓他們都不好過的日子,那麼他放棄!
他無法忍受那一日和長孫臨文出現在迎霞殿的樣子,更不接受以後的生活就是和吳一劍比白小鼠到誰房間裏的次數最多,如果說愛情可以拋棄任何成見,讓他欣然接受,那麼慕容尊認為純屬放屁!隻有像長孫臨文那樣不愛的才可以把出嫁輕易說出口!
因為在意所以寧可放棄也不分享!
慕容尊無奈的歎口氣,走與不走都是這樣,所幸他還有還有兒子,怨恨,還有白國、還有悠悠億萬子民,他願意為他們賭一次,賭這場戰役最後勝利的是小鼠,賭無良的小鼠會厚著臉皮當最後的贏家,且臉不紅心不跳!
賭未來白國贏的是白怨恨,雖然他可能看不到白怨恨登基為帝的氣魄,但他相信怨恨終有身為男人該有的氣節!
所以慕容尊走了,離開了兒女情長的白國,放棄了他再次榮登高位後想要的女子,帶著對未來的憧憬,帶著長孫臨文給出的口號,三個人相遇於戰場時沒有兄弟、沒有感情、有的是誰在未來被曆史書寫的篇章更加恢弘!
白小鼠徹底無語,卻也在意料之中的欣慰,如果拋棄他們相遇、到相知的種種無奈,鳳君天和尊者何嚐不是每個帝王和王後願意拋棄一切撫養的下一代,如果換做自己,她就真願意看懂將來有一天怨恨或者女兒拋棄白國所以子民,跟著虛妄的愛情私奔嗎!
那麼她辛辛苦苦後的江山該在哪裏,那麼誰又該為白國的未來負責?現在謾罵的人們有何錯?將來笑的人們又有什麼錯?當誰與誰都成了祖先?當他與他都有了自己在曆史中所占的篇章,白小鼠相信,她也不過是白小鼠不及他們此刻被罵後的那縷輝煌……
小黑站在白國的城樓之上,它在曆史中走過的時間最長,更迭之餘它隻是一場無所謂的戰役跟著一場無所謂的戰役,可所總有人不是走會沉積在愛情裏跟著愛人隱退,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會接受有家室的女兒,無可奈何之時,長孫臨文挑起的這場戰役,何嚐不是給了他們一個宣泄的渠道!
每個男人都不是弱者、每個人都有心中的報複,等這場大戰退去、等一切塵埃落定誰將隕落、誰將崛起都不是一份感情該衡量的重力。
元夕夜在慕容尊走後也跟著離開,三個首屈一指的大國,統統加入公國混亂的戰場,要麼妥協、要麼戰死,在兵器鳴響與戰場的時候,他們三個就注定不會輕易的讓另一方說放棄,即便會輸,也會拚死一戰……
皇甫飛楚不是不想爭,麵對如此豪邁的戰場、麵對馬蹄踏破江河的凋零和豪氣,他一樣想馳騁戰場,隻是這始終不是他的舞台,於是皇甫帝國在元家正式加入戰場時,深思之後向白國請降……
皇甫飛楚反而覺的不那麼羨慕曾經耀眼的人們了,位置在他們那裏,不戰則是懦夫、戰後不見得能得到好的名聲、最後可能會落得家國不能兩全的地步,四個不傻的人上了戰場,還不如四個傻子有價值……
可誰又能去看到一統後的公國是什麼樣子、誰又會想到活卻不爭取努力的危害、誰能去想長孫和皇啟此刻在鬥什麼?誰能知道他們要的最後到底有沒有意義!
白怨恨最後一次向慕容尊見禮是在慕容尊在假山後離開,白怨恨對他行叩拜之禮,似乎是出於本能、也似乎是想那麼做,看著那位給他童年生活留下陰影的人,他跪了,也許為了那一手字,也許為了他洪澤四海時那一年堅實的根基,可不管是什麼,白怨恨都是吳一劍的兒子,白怨恨都是白國的皇子……
戰火不斷的持續,武學在戰場並不是無往不利、攻守之間憑借的是嚴密的防守和後續的守城,軍隊與平民之間、戰火與戰線之間、防線過長與補給都成為這場戰役遲遲僵持的原因!
長孫臨文與慕容尊僵持在吳國境內,兩軍主力卻沒一方感動,外圍有皇啟虎視眈眈、後麵有元國悄然而上,看似一項無害的元夕夜竟然是守衛戰線最長的國度,若說現在占領的領土唯一沒有被反噬和影響軍隊前行的隻有元國。
元夕夜以令長孫臨文和慕容尊驚訝的方式,穩步的擴展的自己的上商業戰線,他不是最會打仗的帝王亦沒有帶領最強的軍隊,但元家有最充足的準備和最熟悉每個地區環境的商業要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