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
白雪鎧鎧的冬日不期而至,夜之初對燕雪辰的思念也隨著她越來越大的肚子一樣,越來越大,而她的逃跑方案被那一日燕雨辰的一襲話打消的幹幹淨淨,宮外的世界是很自由,可是她卻再也找不到人陪她去浪跡江湖了,外麵的世界再精彩,失去了他也變得一片灰白。
她自己覺得自己不是感性的人,可是自從懷孕之後,她就覺得她變得越來越感性了,也變得越來越多愁傷感,雖然沒有到傷春悲秋的境界,卻也會坐在火爐邊看著火苗發呆,也會望著朝陽殿前凋零的梅花怔怔出神。
她還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他還陪她去看過梅花,雖然那時候兩人吵的時候多,好好說話的時候少,可是她真很想他再陪她吵吵架。
自從那一日常在春告訴她燕雪辰已經失去武功,她心裏已經默認那埋在黃土中的人就是他了,她去皇陵裏看過他幾次,每次去的時候都會帶著冬雪和綠影,她會坐在他的墓邊給他講二十一世紀的冷笑話,雖然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得懂,卻也自顧自的說著。
她也會撫著肚子告訴他寶寶今天踢了她幾下,有沒有乖乖的聽話;她偶爾也會替他帶在一瓶酒放在先皇的墓前,然後悶聲悶氣的道:“你就是全天下最昏庸的君主,當日裏竟連那樣的餿主意都想得出來,你難道就不知道一切都會有變數的嗎?你自己要走就算了,還非把墨塵拉下去陪你,簡直就是這世上最自私的父親!”
她罵完之後覺得有些累了,便到看守皇陵的女官屋裏稍事休息,誰知道一覺睡醒,屋子裏的人竟已全部都失蹤了,她低聲喚道:“綠影!冬雪!”竟沒有一人搭理她。
她心裏覺得奇怪,便挺著肚子緩緩起了床,她此時已有七個月的身孕,身子已沒有以前靈動。她緩緩將房門打開,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那裏,聽到開門的聲音,他緩緩的轉過身來。
夜之初一看到那個男子,頓時咽了咽口水,然後嘻嘻一笑道:“三哥,好久不見了!”來人居然是消失已久的燕輕辰,他的依舊如往日一般帶著邪魅之氣,臉上有了一條長長的傷痕,看起來有幾分嚇人。而她也知道,他嚇人的不是他臉上的作傷痕,而是他的內心。她不由得在心裏沮咒,這王八蛋怎麼還沒有死啊!
燕輕辰也微笑的道:“是啊,九弟妹,好久不見了,你倒是出落的越發水靈了。”
夜之初笑嘻嘻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是嗎?我自己怎麼沒覺得呢?三哥這一段時間跑哪裏去了,我許久沒有見你,當真還有幾分想你了!”
“是嗎?”燕輕辰笑的更加燦爛了起來,那條可怕的傷痕在他的臉上跳動著在,他朝她走近幾步後道:“說實話,我也想你想得緊了,九弟死後,你又跟了五弟,他對你好不好?”
夜之初往後退了兩步後道:“皇上對我好的緊,隻是終究沒有相公好,宮裏的日子太悶了些,很無聊的,不如三哥告訴我你住在哪裏,我去你家小坐?”
燕輕辰哈哈大笑道:“小坐做什麼,要去的話肯定是讓你從今往後就跟著我走就好。你說你原本就是一個婊一子,卻又總是在我的麵前裝清高,九弟一死,又迫不及待的就投進了五弟的懷抱,你可當真是賤的緊了。”
夜之初也不惱,依舊嘻嘻哈哈的道:“三哥不是一直都對我很上心嗎?若是三哥不嫌棄,我日後也願意陪在三哥的身側。”她一邊說話,一邊有和眼睛的餘邊四處打量,卻見皇陵的守衛已經全部不在,她心裏便已經知道他的人已將這皇陵的守衛全都解決掉了,否則依他往日的性子,一定不會和她在這裏打哈哈。
燕輕辰的眼裏有了一抹鄙薄,卻又朝她走進了幾步,她也往後退了幾步,隻是再退她的身體便已經貼在牆上,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果真是一個絕色佳人,不過卻也是一個大話精,我已經被你騙了很多次,最後還敗在你的手裏,聽起來實在是有些好笑,想我燕輕辰當年獨自一人在千軍萬馬中闖過,卻敗在了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手時,最好笑的是,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還是一個處子。”
夜之初隻覺得她再也笑不起來了,卻依舊強撐著道:“其實三哥也不用太介意那件事情,我隻是喜歡在青樓玩罷了,是三哥你想太多了。”
燕輕辰冷笑道:“想太多呢?夜之初你還真的是很會胡扯,我若早知道你還是個處子的話,之前就算是拚盡全力也要強了你!”
夜之初見他的臉色猙獰,看起來可怕至極,而他的話裏也滿是無恥和恨意,當下咬了咬唇道:“事已至此,三哥又何必如此介懷?”
燕輕辰捏著她下巴的手又重了幾分道:“何必介懷?夜之初,你可真人會安慰人啊!若是你被人毀掉苦心經營的一切會怎麼想?”
夜之初靜然不語,他根本就是一個半瘋,以前和他就沒有道理可以講,現在更加沒有任何道理可以講。
燕輕辰冷笑道:“你平日裏不是極為能言善辨嗎?怎麼今日裏卻無話可說呢?”
夜之初苦著張臉道:“三哥,你捏的我很痛,我說話太辛苦。”
燕輕辰的手輕輕鬆了鬆道:“也是,我怎麼能對你這樣一個大美人下手呢?若是弄痛你了,我也會心疼的。”
夜之初隻覺得自己笑的比哭還要難看幾分,也更加覺得他的麵目可憎,她微微一笑的道:“三哥今日費了那麼多的心思才將我抓住,我相信定不會僅僅隻是和我互訴相思之苦吧?”
燕輕辰的眸子微微一眯道:“那是自然……”他看了一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的道:“雖然你有孕在身,但是也不影響我要你,以前沒有得到的東西,今日我是一定要得到了!”說罷,一把將她拎了起來,然後狠狠的往床上扔了過去。
夜之初眼見有得肚子就要在撞在床沿上了,當下大急,拚盡全力將身子淩空一轉,再用手一撐,身子這才跌坐在床上,並沒有傷到肚子裏的孩子,隻是她的手最先落地,那股力道極大,右手的手骨已經折斷,痛的她額前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哦,身手還不錯嘛!”燕輕辰緩緩的朝她走近幾步後道:“我險些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還將我打暈過,隻是後麵見你嬌嬌弱弱的,還真以為你是一個弱女子了。”
夜之初手痛的厲害,知道燕輕辰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她當下咬了咬唇後道:“三哥今日裏費這麼大的勁抓到我,隻怕也不是想要折磨我這麼簡單吧?我現在已經是當朝的皇後了,在你五弟也就是現在皇上的心裏,地位卓然,我相信你要的一定不僅僅是我的屍體吧!”說罷,她極快的從懷裏掏出一把小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燕輕辰愣了一下後道:“喲,這會想裝貞潔烈女了啊!方才還說想我想的緊,這會居然都不讓我碰了!”
夜之初看著他道:“我想的是我的三哥,而不裏整日裏腦袋裏都裝著無恥想法的燕輕辰!”
燕輕辰的眸子裏滿是冷冽之華道:“很好啊很好!”
夜之初看著他一句一話的道:“孩子是墨塵的,這是他留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抹骨血,我絕不容許你傷害到他!再則孩子和這上一輩的恩怨沒有任何關係,你做為長輩又怎能如此對他?”
燕輕辰冷笑,在床前坐了下來道:“原來孩子是九弟的,你懷著九弟的孩子和五弟在一起,今日再被我上了也沒有關係的,你死了我並不會心痛,反正我又不愛你,孩子也不是我的,死之之後,我也一樣可以奸屍!”說罷,他伸手就來奪她手中的小刀。
夜之初聽到他的話氣的想吐血,見他的刀伸過來,她想也不想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了過去,不管怎麼樣,她都得賭一把,因為她知道燕輕辰雖然很恨她,也巴和不得殺了她,可是她知道燕輕辰真正想要是的是皇位,他抓她絕對不是僅僅隻是為了羞辱她,而是為了將她做為和燕雨辰談判的籌碼,所以他絕不會真的讓她死!
燕輕辰咬著牙道:“住手!”
那小刀已將夜之初的脖子劃了一道淺淺的傷口,他咬著牙道:“你這個女人還真是狠!”
夜之初冷笑道:“不是我狠,是三哥你太狠了,竟連一個孕婦都不放過,對我而言,我和孩子一起死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我活著,孩子沒了!所以我寧願和孩子一直死,這樣我們一家有三口反而能團聚在一起了。”她現在倒也不怕他再侮辱她,“你倒是會打算盤!”燕輕辰冷笑道:“隻是你再會打算盤也沒有用,根本就改變不了一切,我會讓你死的,不過不是現在!”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三哥是極明事理的!”她平日裏是受不了一點痛的,可是今日裏不知道為什麼,那斷骨之痛雖然極為猛烈,卻也擋不住她心裏濃濃的母愛。
燕輕辰冷哼了一聲,夜之初又道:“敢問三哥影和冬雪在哪裏?三哥若是還沒有殺她們的話,就連她們留一條活路,必竟這所有的一切和她們兩人並沒有有關係!”
燕輕辰的眸子裏滿是寒氣道:“你倒很關心你的丫環嘛!”
夜之初不語,卻伸手將小刀往脖子前又遞進了一分,燕輕辰咬著牙道:“她們沒有死,我把他們放回去給五弟報信了。”
夜之初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們兩人跟在她的身邊已近兩年,這兩年來,三人名為主仆,實則和親姐妹一般,感情極為深厚,她又怎麼忍心看到她們出事。
燕輕辰冷冷的看著夜之初,夜之初卻含笑看著他,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女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平日裏看起來極沒有骨氣,可是此時卻能忍受著那樣的痛苦而不皺眉頭;她長年出沒青樓,卻潔身自好,一直都守身如玉;她尖牙利嘴,說盡天下人所不敢說的話,這樣的人又豈是養在深閨裏的大家閨秀?
夜之初看起來心裏一片淡然,實則已經快撐到了極致,手痛至極,脖子上的鮮血也已流了不少,那一隻沒有受傷的手也已經舉的泛酸,燕輕辰若是再和她大眼瞪小眼般瞪下去,她隻怕快要承受不住了。
好在此時房門被敲響,她不禁輕輕鬆了一口氣,燕輕辰冷聲的喝道:“什麼事?”
門外的人回答道:“主子,皇上已經帶著人馬到往皇陵的方向趕來了。”
“來的還挺快的嘛!”燕輕辰冷冷一笑,扭頭看夜之初一眼後道:“你的魅力還挺大,你看看,五弟為你多上心!”
夜之初的眸光轉深,燕輕辰的頭卻已經扭過去道:“這邊布置的如何呢?”
“都已經布置妥當了,屬下已經在這皇陵的四周都埋好了炸藥,隻要皇上一來,就一定會讓他有去無回!”門外的人朗聲道。
夜之初頓時大驚道:“你要殺了皇上?”
“他肯定是要死的的,不過死之前有幾樣東西我是一定會要的,再說了,你不是也想死嗎?那麼我就給你一個和他一起死的機會。”燕輕辰微笑道。
夜之初恨的牙癢癢,卻又什麼都做不了,心裏隻盼著燕雨辰不要到皇陵裏來,他若是死了,這天下落在燕輕辰手上,當真是一件極可怕的事情!她急的如熱窩上的螞蟻,腦袋飛快的轉動,在想著如何才能將這裏布滿意炸藥的事情通知燕雨辰。
燕輕辰淡淡的看著她道:“怎麼呢?心疼呢?”
夜之初咬著牙道:“的確是有些心疼,不過我是為三哥心疼,你親手殺了自己的親弟弟,隻怕會後悔終生。”
“這有什麼好後悔的。”燕輕辰不以為然的道:“不如,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夜之初冷冷的看著他,他淺淺一笑看著她小聲道:“九弟也是我殺的!”
夜之初頓時睜大一雙眼睛看著他,他有些張狂的笑了笑後道:“怎麼樣?是不是有些吃驚?”
夜之初猛然想起常在春的話,她咬著牙道:“是你易容成五哥的樣子,騙常在春改了墨辰的藥?”
“你很聰明嘛!這都能想到!”燕輕辰哈哈大笑道:“怪隻怪那常在春蠢,居然一騙就能騙過去,夜之初,這世上的女人,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樣聰明的。若不是後我被通輯,身上受了重傷,南王府裏又守得太嚴,我早將那常在春拐尚床了,說實話,她的模樣雖然不及你,可是比起那些青樓女子卻強上了許多!”
夜之初聽到他那句無恥的話的恨不得拿刀子一刀捅了他,然後再將他的頭砍下來當皮球踢!然後再將他的肉割下來喂狗,骨頭架子拆成片磨成粉拿去喂豬!
她實在是想不到這世上竟有如此惡毒之人,竟連自己的親弟弟都殺!他的良心當真是早就被狗吃了!最重要是他做下了這樣無恥的事情居然一點都不覺昨得後悔,反而還沾沾自喜!她見過很多無恥的人,卻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麼無恥的!
她猛然想起常在春曾對她說的話:“我記得皇上雖然比我高了半個頭,可是那一日的皇上卻比我高更多,他站在那個藥房旁邊,生生將所有的陽光都擋住了……”燕雨辰的個子很高,可是燕輕辰卻比他還要高上一寸。若不是常在春那個笨丫頭一直不敢正視燕雨辰,他們兩身差這麼多她也應該能察覺得出來!燕輕辰平日裏極好女色,又喜歡尋花問柳,他的身上會染上花香便也不是一件怪事了。
她氣的手微微有些發抖,她早就應該想到是這個人渣了,在京城裏,比燕雨辰的個子還要高的人沒有幾個,能有那樣的本事闖進南王府裏的也隻有燕輕辰一人罷了!隻是以前總覺得燕輕辰雖然很無恥,可是卻還算有幾分人性,燕雪辰又是他的親弟弟,他又怎麼可能下得了那樣的手!她以前總以為是地南王府的人做下這件事情的,因為她知道南王府守的有多麼的嚴實,外人很難有那樣的機會,沒料到竟被他給混了進去了。
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冷靜,一定要冷靜,無論如何也要替墨塵報仇!”
燕輕辰看著她微微起伏的胸口道:“是不是很生氣?”
夜之初定定的看著他,他又緩緩的道:“你生氣就發作出來嘛,這樣憋著氣對孩子不好的。”
“為什麼要殺墨辰?”夜之初咬著地牙一字一句的問道。
“誰叫他幾次都破壞我的好事!”燕輕辰淡淡的道:“我以前是真的沒有想到青鬼門的掌門居然會是九弟!我和漠北結盟的事情,若不是他橫插一腳又豈會失敗?那一日沒有殺了他就已經很可惜了!”
夜之初想起有一次燕雪辰身負重傷而歸的情景,她咬著牙道:“他那樣做在救你,要不然二皇子就已經是你的下場了!”
“二哥的宮變之所以會失敗是因為九弟讓青鬼門的人在宮門外攔下了五千大軍,若是再多那五千人,當天晚上還會是那樣的情景嗎?”燕輕辰冷冷的道:“再說了,我和二哥完全不一樣人,他性子軟,很多時候都下了殺手,可是對我而言,所有敢攔著我前進道路的人就都得死!宮變的那一日,我原本是讓讓二哥和父皇鬥的你死我活之後,我再去漁翁得利,可是也是他!他暗中將我的心腹收買了,讓他臨時改變了主意,帶著一萬人馬退了回去,否則那一日我又何須宮門外等父皇的吩咐,直接就衝進皇宮,逼父皇將皇位傳給我了!”燕輕辰咬牙切齒的道。
他說的這幾件事情,夜之初都是知道的,卻並不知道那樣的表像下麵竟還藏著這麼多的事情,這些事情燕雪辰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她。她隻知道那一段時間他極忙,整日裏想見他一麵都極難,沒料到他竟是去忙這些事情去了,而燕雪辰所有做下的這一切都隻是為了燕雨辰,而他最終又因為燕雨辰而死!這世上會有比這更悲慘的事情嗎?
夜之初的眸子裏滿是傷痛,而燕輕辰又接著道:“九弟的才華和能力,根本就不在五弟之下,最好笑的是,九弟那樣有才華的人,居然甘心為五弟所用,這樣的兩個人合在一起,便成了這世上最可怕的組合,我就算是本事再大,也不是他們兩人的對手,所以我就要讓他們兩人相互猜忌,而你就成了其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五弟對你的感情一點都不比宛若淺,而你又是九弟心尖上的肉,所以就一定要讓五弟和你多多親近,這樣九弟心裏便會有根刺,有了那根刺之後就不會再盡力為五弟做事,而他一旦不盡力,在五弟看來就是在打皇位的主意,心裏就一定會有猜忌之心。兩人一有了猜忌之心,就一定會相互殘殺,可是我真沒有料到他們的感情竟那樣好,居然不會為了皇位相互殘殺,就連一心想得到皇位的五弟居然也動了將皇位讓給九弟的念頭,我又豈會讓他們如願!所以九弟必須得死!”
夜之初聽到這裏,隻覺得身上的寒毛倒豎,全然沒有料到那個看起來凶狠殘暴,有勇無謀的燕輕辰居然有這麼深的心機!她咬著牙問道:“所以那一日你故意使人將我擄走,知道皇上一定會出手相救,然後讓他和墨塵產生誤會?”
“這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燕輕辰淡淡的道:“五弟娶阿麗娜我可沒少花心思。”
夜之初問道:“皇上娶阿麗娜公主是先皇賜的婚,難道……難道也是三哥慫恿的?”她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便道:“不可能,那一次賜婚是阿麗娜公主親自向先皇表態,說要嫁給皇上的!”
燕輕辰淺淺一笑道:“這個簡單的很,五弟那樣的男子,又有哪個女子不喜歡他,隻要讓阿麗娜公主認為五弟對她也有意就好了。”
夜之初的臉色微微一變,已大致想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了,原來早在很久以前,燕輕辰就已經懷疑燕雪辰並不是傻子,並且早就已經開始布署一切。
她的咬了咬唇道:“原來三哥早就已經知道我是皓月了!”
“那倒不是。”燕輕辰輕哼一聲道:“之前有那樣的布署不過是想將你給找出來,你那麼喜歡五弟,五弟大婚你就一定會出現,當時還真沒有把你和皓月聯係在一起,這世上的女人我見過不少,主動把自己扮的那麼醜的還當真沒有見過!不過那一日沒有等到皓月出現,倒遇到你在那裏搗亂,我便開始懷疑起你的身份來了。”
夜之初咬了咬牙,想起那一段時間她和燕雪辰誤會頻頻,她離家出走的時候就遇上了燕輕辰,原來這一切根本就是什麼巧合,而是他早就布下的局。
她低低的道:“三哥深謀遠慮,我佩服的緊!”
“這些沒有什麼好佩服的!”燕輕辰的眸子裏有了一絲寒意道:“我布置的再好,還不是敗在了你的手裏,你說你常年呆在青樓裏,還保持著一個處子之身做什麼?”
夜之初冷冷的道:“這個很簡單,隻要是個女人,就會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留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如引而已。”
燕輕辰的嘴角邊滿是嘲弄道:“隻是說到底你還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九弟屍骨未寒,你就迫不及身待的投入了五弟的懷抱。”
夜之初冷哼道:“要比起不要臉,沒有人比得過你,什麼卑鄙無恥的事情都做盡了,殺了自己的親弟弟,一直千方百計的想要強占自己的弟媳,人活到你這份上,也當真是極不要臉了。”
燕輕辰不以為然的道:“我從來不和女人爭論這個問題,今日裏之所以將這一切全部都告訴你,不過是想讓你做一下明白鬼而已。”
夜之初咬著牙道:“我相信邪不壓正,也相信這個世上所有陰暗都會消失在光明之中,更相信惡有惡報,你做下那麼多卑鄙無恥的事情,就一定會栽在你自己的手裏!”
燕輕辰微笑道:“也許吧!隻是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你一定看不到了!”
夜之初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燕輕辰緩緩的道:“我早在很久以前就一直經營著皇陵裏的一切,所以這裏所有的侍衛憶全是我的人,我之初有傷,這裏也沒布置妥當,所以沒有行動,而今日裏我早已在這片皇陵之中埋下了炸藥,你又送上門來,這麼好的機會我若是放過就太可惜了些。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喜歡九弟還是五弟,反正到時候到地下的時候,你也可以慢慢選,又或者是將他們兩人全收在你羅裙之下。”
“無恥!”夜之初忍不住低罵道,這混蛋竟連這種話也說的出來!
燕輕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道:“隻是這個孩子就可惜了些,還沒有出世就要離開這個世界。”
夜之初的心裏滿是恨意,隻是現在她和他實力相差太多,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否則她一定會撲上去殺了他,就算是殺不了他咬掉他一塊肉也好!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來了一陣嘶殺聲,燕輕辰揚了揚眉毛道:“五弟來的還真快,看來你在他心目的地位還真不低啊!”
夜之初扭過頭不去看他,這種人渣多看一眼都會汙了眼睛!
燕輕辰卻已淡淡的道:“現在把刀放下吧,五弟來了,我就算是想要你也不可能了!”
夜之初的手早已酸軟,將刀從脖子上撤了下來,再緩緩從床上走了下來,燕輕辰站在門外,她便也緩緩朝門外走去,隻是才走到門口,便有兩個侍衛將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的眸光微微一斂,便也由得他們去,隻是今日裏這個皇陵之中,隻怕處處都是危險。燕雨辰已經到了,她想要傳遞消息已變得不可能了。而燕輕辰之所以布置那麼多事情,一定是要從燕雨辰的手上拿到什麼東西,隻要那個東西他沒有得到,燕輕辰就不將那炸藥點燃,而且在燕輕辰沒有退出去的時候,那炸藥也一定不會被點燃,因為像燕輕辰做那麼多的事情,一定不會想和燕雨辰同歸於盡。
她的眸子微微低斂著,環顧四周的情景,心裏不禁感到有些無助,這片皇陵鬆柏森森,極好隱藏人馬,她隱隱見到那些樹後似有人影在晃動,她一時間想不通燕輕辰在玩什麼玄機,卻也隻能被動的觀望。
積雪飛揚,一輛馬車在皇陵前停了下來,燕雨辰緩緩的自那輛馬車上走了下來,燕輕辰卻笑道:“五弟,才幾個月不見就連馬都不會騎了嗎?”
燕雨辰冷咧的目光輕輕掃過他的的臉龐道:“朕也才幾個月沒有見三哥,沒料到當年蓋世英雄的三哥到如今竟也要靠挾持一個弱質女子來要挾朕了。”他的聲音如寒冰一樣冰冷,聽不到一點溫度,白雪如玉,卻映得他的臉比那白雪還要多出三分寒意來。
燕輕辰不以為然的道:“男子漢欲成大事,又何必如此拘泥於小節?”
燕雨辰冷笑,燕輕辰又笑道:“五哥為了得到皇位不也是機關算盡了嗎?而那一日若不是因為這個女人,也許現在坐在龍椅上的人就是我了!”話說到最後,已滿是濃烈的恨意。
燕雨辰的眸子微微一眯道:“朕倒不覺得,很多時候看起來好似隻是偶然,可是通常情況下偶然卻是必然,朕當年給三哥留下過很多條退路,是三哥自己不珍惜,非要往這坐獨木橋上擠,就注定不會有好的結果。而今日裏,朕如往常一樣,再給三哥一條路,你隻要將皇後放了,朕就念在兄弟之情上,不和你計較往日之事,也會將通輯令撤下來,給三哥一條屬於你自己的活路。而你若是再執意而行的話,就休怪朕不再顧念兄弟之情!”
燕輕辰冷笑道:“兄弟之情?我呸!你少在我的麵前擺出那副自以為是的嘴臉了!你我之間,能力本在伯仲之間,我以前敗給你,是因為父皇偏心,一直偏聽偏信於你,可是今日裏做主的不再是父皇了,而是老天!”他指著一片灰蒙蒙的天空道:“燕雨辰,我就不信連老天爺都會偏心於你!”
燕雨辰的嘴角染上一抹冷笑道:“這個可就說不定了,天子乃受命於天,命數也是由天而定,你覺得你能逆天而行嗎?”
“我不是逆天而行,而是順天而行!”燕輕辰冷笑道:“依你的能力,根本就做不了一朝的天子,優柔寡斷至極,又豈是君主的料!我才是那個真正的天子!”
燕雨辰冷笑道:“三哥,此時此景和你爭論這個問題當真是可笑的緊,朕隻問你一句話,你放不放人?”
燕輕辰也冷冷一笑,一把將夜之初從身後兩個侍衛的手裏拎了出來道:“不放!”
燕雨辰也不惱,扭頭看了一眼夜之初,卻見她的脖頸上都是鮮血,他不知是她為了自己保割傷的,隻道她身上的傷是燕輕辰虐待的,當下眸光又冷了幾分,殺氣自他的身上流溢而出。
夜之初見他的眸光裏有關心,也有疼惜,更有濃烈的怒氣,她知道他了行事素來是極為穩妥和鎮定的,此時身上雖然流露出來了殺氣卻也透著一抹淡淡的從容,她頓時明白他也是有備而來的。隻是縱然如此,她依舊滿是擔心的道:“皇上,三哥在這皇陵裏埋了不少的的炸藥!”
燕雨辰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吃驚,沒有動容,似早已知曉一般,她看到他那副樣子心裏微微一怔,難道他早已知道這裏埋滿了炸藥?
夜之初心裏是這般想的,燕輕辰也覺得有些奇怪,他沒有向夜之初隱瞞這一件事情,就是讓她當著燕雨辰的麵說出來看燕雨辰反應,沒料到他燕雨辰竟如往日一般不動如山。他不禁在想,難道燕雨辰早已知道他在這裏埋了炸藥?若是如此的話,他現在還能如此淡定,便一定是有備而來,他若是有備而來的話,他的勝算便要小了幾分。
對燕輕辰而言,今日已是他最後一搏,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他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他垂下來的手微微一動,手指頭輕輕彈出去了一些東西,離他身後不遠處的鬆柏樹輕輕的晃了晃。
燕雨辰看到那相棵鬆柏樹輕輕一晃,眸子裏更冷了幾分,卻依舊不動聲色的站在那裏,一雙眸子隻冷冷的看著燕輕辰。
夜之初看到他眼裏的那分有異於往常的冰冷時,竟覺得有幾分相熟,她猛然想起來在賑災的路上她也曾看過他這樣的目光,而他這樣的目光露出來之後,她就看到了有生以來的第一場子屠殺。燕雨辰的手段既狠也厲,若真是動了殺機隻怕沒有一個人能逃得出去,就算是同樣手段淩厲的燕輕辰隻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她的心裏輕輕一鬆,知道他已有了對策,隻是想起自己還在燕輕辰的手上,他要如何才能將她救出來?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一個念頭卻冒進了她的腦海,他不會是早就知道燕輕辰在皇陵裏,卻又沒有辦法將他一網打盡,所以就用她引他出來吧!這個念頭一起,她的一臉色頓時一片蒼白,若是如她想的這般的話,那麼他今日裏隻怕是要犧牲她了。
隻是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可能,他雖然看起來是一個極為冷漠的人,可是卻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他對她多多少少是存有一絲感情的,而且現在她的腹中懷有燕雪辰的孩子,他又怎麼可能棄她不管?
兩個念頭在她的心裏糾纏,讓她有些忐忑不安。
燕輕辰見一切已經布置妥當之後,便又冷笑道:“五弟聽到這個消息如此淡定,莫不是一點都不怕死?”
“誰不怕死?”燕雨辰緩緩的道:“隻是朕知道三哥比朕更怕死,你都還好好的站在這裏,我又有什麼好怕的?隻是這裏是皇陵,若是真的炸了的話,先皇們在天有靈隻怕也得來將你這個不孝子孫給接走。”
燕輕辰不以為然的道:“他們隻是一具枯骨罷了,五弟若是怕老祖宗受到牽連,就將我要的東西給我,然後你自盡便好,這樣就可以免去皇陵的被破壞了。”
燕雨辰冷笑,燕輕辰伸手輕輕的捏了捏夜之初的臉道:“真是人間尤物啊,這世上的男人看到她隻怕沒有幾個人會不動心了。”
夜之初恨不得剁了他那隻鹽豬手。
燕雨辰冷著聲道:“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放了她!”
燕輕辰不但不放,反而在夜之初的臉上親了一口道:“放了她?我哪裏惹得,這樣的極口女人自然要用最好的東西來換才可以!”
夜之初咬了咬牙,強忍著一口咬下他耳朵的衝動,她一字一句的道:“你千萬不要栽在我的手裏!”
燕輕辰完全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燕雨辰從懷裏掏出一塊製的木牌道:“你要的不過是這塊後人符罷了,隻是你也知道每次這塊兵符在易主前後一任的主人一定要戰勝前一任的主人,你想要的話,必須得先贏了朕!”
燕輕辰冷哼一聲道:“很好!我們已經很久都沒有打了,今日裏也就讓你死個明白!”
燕雨辰緩緩的道:“三哥果然還是有幾分英雄氣概的,隻是以往我們無論比什麼,三哥好像從來都沒有贏過地朕,不知道這一次三哥是否真的能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