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繞過去嗎？”李安康問道。
“往北走，進入羌族的領地，並不安全。往南走，是雍城的勢力，城鎮裏一定貼滿了我的懸賞。而這種軍隊，隻要我們低調行事，他們一般也不會主動找咱們江湖中人的麻煩。”
李安康點點頭，和莫語繼續趕路，隻是行事更加小心了一些。
半日過去，除了越來越多人吃馬嚼的痕跡，並無更多發現，然而這才是最大的異常。這麼多日過來，竟然一個商隊都沒有看到。
夜幕降臨，兩人終於到達靠近山坳的一個小山頭，遠遠看去，火光點點，從服飾與火把大致推算，應當是有一小撮大夏人馬被另外一夥數千人的羌族軍隊堵在一處。
如今剛入夜，那裏還在進行慘烈的廝殺。
“走吧，救不了的。”莫語看了一眼道。
李安康又觀察半晌，方才嗯了一聲。
身為大夏子民，遇到遭難的同胞，若是力有所及，當然是能救則救。
但在數千人的軍隊中殺入殺出容易，把那些被困的人都帶出來就難了，遠遠看著，其中竟然還有商隊和平民存在，依靠個人武力是不可能將人救出重圍的。
莫語就是這樣，可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也不會輕易將自己置身危險境地。
“兩軍交戰，多的是互相殺伐。”莫語仿佛害怕李安康接受不了，安慰道。
兩人一路繞行，直到經過那個葫蘆口，才把裏麵的情形看得更加清晰。
大約一百左右訓練有素的武者，組織著防禦，後方是十幾車輜重，女眷不多，老人孩子更少。
這種商隊，老人一般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向導，孩子都是窮苦人家送來學本事的，而女眷，則多是些潑辣婆娘，平日裏一個頂倆。
正常情況下，拖家帶口的不多，畢竟雖然大多時候商路暢達，但是總有遇到意外的時候，所以有膽子冒險走商的人才能賺到錢。
羌族的凶悍，所有人都有所耳聞，所以雖然氣氛壓抑，但是沒有一個人投降，不是不願，而是不敢。
不投降，還能熬的一刻是一刻，投降給打草穀的羌族，有抵抗能力的武者就真的隻會被當成草穀打掉。
當然還有一個信念一直在支撐著他們，那就是這裏雖然是兩城勢力與羌族交界處，但是幾千人規模的軍事行動，一旦被大夏查探到，一定會派人馳援。
“大夏兒郎們，打起精神來，隻要再撐得兩日，一定會有雍城和濟北城的守軍解救我等。”一個漢子手起刀落，帶頭斬落身前幾名羌族戰士後，大聲呼喊為身後同伴打氣。
就要走過去的李安康聽到這聲音，心中一動，駐足觀看。
雖然看不清楚那漢子和他手中長刀的模樣，但是依稀也能分辨出他用的刀法正是血刀經。
是陳中弘！
他不是應該早就回到京都，向將軍府稟報自己無恙嗎？怎麼還在北地逗留？
“怎麼了？”
“是陳中弘！”
“你的那名屬下？”
李安康點點頭。
“你要去救？以他的武功，若是想走，這些人攔不住他，但若是死戰，他不可能活著出來。”莫語提醒道。
李安康沉默，他不清楚陳中弘這樣的柯嶗山老油子，為何會在這裏帶著一群大夏武者和羌族大軍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