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一點都沒有考實驗班的動力。
中午吃飯,肖瑾從自己的飯盒裏挑挑揀揀,照例分了一半菜到木枕溪飯盒裏,舊事重提。
木枕溪麵露為難:“肖瑾,你知道我有幾斤幾兩的。”
肖瑾看著她的眼睛,鼓勵她:“我覺得你特別聰明。”
木枕溪笑了聲,不拆穿她拙劣的謊言,騰出一隻手摸了摸肖瑾的頭發。
肖瑾老是挨這碰那的,她偶爾也要還回來的。肖瑾發質很軟,又順又滑,不像她,毛毛躁躁的,一洗頭就跟金毛獅王似的。
木枕溪很愛摸她的頭發,即使這個動作做起來親密得接近曖昧。
“你用的什麼洗發液?”木枕溪顧左右而言他。
“我明帶一瓶到學校來給你。”肖瑾不讓她跳過這個話題,眼睛亮亮地望她,“你和我一起考實驗班吧。”
木枕溪歎了口氣,停下筷子:“我真的不行。”
肖瑾馬上:“我給你輔導。”
木枕溪嘴唇動了動,幾秒鍾後,囁嚅道:“你去輔導別人吧。”
她真覺得自己是爛泥扶不上牆,肖瑾對她耐心又溫柔,不厭其煩地給她解答,越是這樣,木枕溪越是不好意思再麻煩她。
肖瑾臉色一沉,閉緊嘴巴,不話了。
木枕溪一開始還不知道肖瑾生氣,照舊和她搭話,肖瑾一聲不吭。老師在上邊講課,唾沫橫飛,木枕溪輕輕拉她袖子,肖瑾冷冷地瞪過來一眼,木枕溪條件反射鬆了手。
下了課,木枕溪把練習冊攤開,扭過頭,剛想張嘴問肖瑾問題。肖瑾正襟危坐,筆尖在稿紙上劃動發出沙沙的響聲,在刷她的數學競賽題。木枕溪不方便打擾她,偷瞄了眼,題都看不懂。
她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沮喪來,懨懨地趴在桌子上,不睡覺,也不吭聲。
肖瑾聚精會神地刷著題,偶爾餘光瞟她兩眼,把置之不理政策貫徹到底。郝悠蕪看到肖瑾終於有空了,連忙趁機過來了。
肖瑾給別人答題,不給自己答題了,這樣的認知讓木枕溪心口沒來由地發堵。
“不是你讓我去輔導別人嗎?”被冷落了整整一,再次在座位上目送走郝悠蕪後,木枕溪聽到耳邊幽幽冒出這麼一句。
木枕溪:“我……”
肖瑾目光發涼,斜睨她:“你什麼?”
木枕溪在她的審視下慢慢低下頭,:“我錯了。”
“錯哪兒了?”肖瑾放下整理好的試卷,麵無表情地問她。
木枕溪沒有意識到她現在特別像做錯事應對妻子質問的丈夫,訥訥地:“不該讓你去輔導別人。”
“還有呢?”
“還有?”木枕溪抬起頭,大眼睛裏寫滿了茫然。
肖瑾指節敲了敲桌子:“我輔導你,總要讓我看到點效果吧?”
木枕溪抿了抿唇。
肖瑾耐心地等著。
許久,木枕溪終於:“我要是考不上實驗班,你不要怪我。”
肖瑾綻出笑臉:“我怎麼會怪你,不對,有我在,肯定會讓你考上的!”
木枕溪不是很有信心,但既然肖瑾了,她會試一試。
有件事,她沒和肖瑾。昨她聽兩個同學聊,也是約著一起考實驗班,還如果她們不在一個班就沒辦法當同桌了。
木枕溪當時就懵了,分開這個詞語對她來太陌生了。肖瑾是她這麼多年以來,除了外婆,第一個不計回報對她好的人,不嫌棄她的笨,耐心細致地給她輔導功課;看到她米飯就鹹菜會變著法的把自己飯盒的菜分給她;會借著請全班吃東西的機會,把平時自己根本沒錢買的零食送到自己手上。
肖瑾以為她做得很隱蔽,但外婆,人心是有溫度的,肖瑾的溫度,她感覺到了。
她想常常和肖瑾見麵,一直當同桌,不想分開。
肖瑾懸在心裏的石頭放下了一半,隻要木枕溪有這個心思,她就有把握讓她考上實驗班。她把木枕溪上學期後半學期和這學期至今的考試卷子都要了過來,通宵達旦地分析了一遍。
木枕溪的數學和英語都很薄弱,數學是項大工程,木枕溪腦子缺乏變通,隻能靠不斷地做題熟悉題型,套用公式,形成機械記憶,見到題目能依靠龐大題海練出的本能解出來。140肖瑾是不指望她了,考個10還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