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枕溪:“……”
她覺得肖瑾大概是有點聽不懂人話的。
“我是問她的名字。”
“郝悠蕪。”肖瑾冷淡道。
“跟我們政治老師一個姓。”木枕溪笑了聲,迎來的是肖瑾的沉默,笑容變得幹巴巴,過後,她便將嘴閉上了。她的新同桌是個脾氣很怪的人,忽冷忽熱。
政治老師是個“農村包圍城市”的地中海,如果男人也有更年期,他就是處於更年期,鼻翼兩側的法令紋很深,凶相畢露,上他的課班上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包括木枕溪,再困也不敢在政治課上睡覺。
肖瑾欣賞了一整節課木枕溪正襟危坐的樣子,一到下課她就跟被抽去了骨頭似的,歪倒在桌子上。
校服布料輕薄,因為趴伏的動作繃緊,嚴絲合縫地貼在少女的背脊上。木枕溪身量清瘦,除了隱約的自然彎曲脊柱線,還有肩膀兩側微隆的蝴蝶骨。肖瑾盯了一會兒,用眼神描繪著校服下蝴蝶骨美好的形狀,眸光漸漸深了。
“很累嗎?”肖瑾忍不住,將手貼在她背上,皮膚的溫度從薄透的校服滲透出來。
木枕溪撩起眼皮,懶洋洋地看肖瑾一眼,含混嗯了一聲,又閉上了。
她兩條手臂交疊,臉擱在最上麵,瘦削臉頰擠出了一點肉,呼吸均勻,像趴在窩裏休息的奶貓。
“我睡會兒,老師來了叫我。”木枕溪閉著眼,把臉轉了過去,衝著雪白牆壁——外側太吵了。
“好。”肖瑾柔聲道。
背上那隻手一直沒放下來,輕輕地撫著。
分班後一個星期,二班就迎來了第一次月考。文科班數學是主要拉分項,數學老師經常掛在嘴上的話就是:“同學們,隻要你們把數學好了,就能在高考這座獨木橋上甩掉一大批人!”
考試成績下來,肖瑾數學150滿分,徐遠新笑出一臉包子褶,上課的時候紅光滿麵,跟新郎官似的。聽成績出來後,隔壁一班班主任臉都綠了,對著卷子捶胸頓足,隻恨不能去二班把肖瑾搶回來。
“木枕溪。”數學課代表把卷子遞過來,木枕溪接過,看見上麵鮮紅的96,先鬆了口氣,然後想到什麼,側過身,默默擋住肖瑾望過來的視線。
這次卷子出得很難,班上總體成績都很低迷,還有幾個不及格的。但木枕溪身邊那個就是個bug,不能用常理來推測。
月考不像期中考,沒有打亂班級順序分考場,隻是同桌間將桌子拉開,各班在自己班上考。木枕溪記得考試那她抓耳撓腮,一偏頭看到肖瑾在那兒悠悠地轉筆。選擇題連稿紙都不用,沉吟兩秒刷刷往上填選項,那兩秒鍾都不夠木枕溪把題看完的,人比人氣死人。考完試木枕溪偷偷看她草稿紙,連一張都沒用完!
她藏得太快,肖瑾沒看到,問她:“你考多少?”
木枕溪耳朵都紅了,忍住了捂臉的衝動,不好意思地聲道:“一點點。”
肖瑾湊上來:“我看看。”
木枕溪:“我自己先總結一下,你把你卷子給我看看?我訂正一下。”
肖瑾撐著下巴,笑道:“被別人借走了,我直接給你看吧,看完再給你,不比冷冰冰的試卷好?”
木枕溪推脫不了,“羞羞答答”地把試卷從手底下抽了出來,忐忑地接受學神的檢閱。
肖瑾注意到她的眼神,心裏笑得不行,麵上認真地把卷子前前後後看了一遍,“公正”點評道:“還不錯。”木枕溪是怎麼做到寫數學都把字寫得這麼醜的呢?太可愛了吧!
還還還、還不錯?
木枕溪以為自己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