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師眉心一條深深的紋路，招呼肖瑾過去，做出放鬆的表情，委婉地問：“是不是學習上遇到什麼困難了呀？你出來，老師一定給你解決。”
肖瑾搖頭：“我喜歡文科。”
曹老師苦口婆心，好話勸了一籮筐，理科成績好不要浪費啊，你這麼聰明的腦子用來背文科那些死板的東西多浪費啊。
拿著噴壺給花澆水的政治老師不樂意了，瞪眼道：“老曹什麼呢，誰死記硬背呢，你死記硬背一個我看看？我們政治裏頭學問大著呢。”他湊熱鬧不嫌事大，衝肖瑾拋橄欖枝，“特有意思，你學了就知道，比埋頭刷題刷成傻子好多了。”
曹老師一個頭兩個大：“劉老師您別添亂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學生對我多重要。”
劉老師隻樂嗬，不話了。
曹老師繼續勸肖瑾，二班班主任徐遠新夾著教案回來了，曹老師一見他馬上降低音量，對肖瑾聲：“你再考慮考慮，回家和父母商量商量。”
肖瑾搖搖頭：“我父母都同意了。”
曹老師：“……”
肖瑾回頭衝徐遠新打了個聲招呼：“徐老師好。”
徐遠新愣了下，笑著：“你好。”
曹老師把肖瑾的誌願瞞得死死的，徐遠新還不知道肖瑾會成為他的學生。
肖瑾微微鞠躬：“以後麻煩徐老師費心了。”
徐遠新：“？？？”
分班的動靜大也不大，也不，高一學生都在一棟樓，大部分學生交換都是到隔壁班，一堂課的時間就搞定了。
隻有二班，掀起了軒然大波。
分班當上午，早讀後的課間，木枕溪趴在課桌上補覺，旁邊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她睡不安穩。
“聽了嗎？肖瑾要到我們班來！”
“哪個肖瑾？”
“還有哪個肖瑾？就是那個年級第一啊！”
木枕溪蟬翼般的睫毛顫了顫，糨糊的腦袋裏暫時清醒了一瞬，東一耳朵西一耳朵地聽著。
“肖瑾不是一班的嗎？他們班主任舍得放她？”
“那誰知道呢，聽是她自己選的文科。”
“她理科門門滿分，為什麼選文啊？”
“隻有她自己知道，不過她來了，老徐應該笑開了花吧哈哈哈。”
下午第一堂課，分班，徐遠新先到了，沒笑開花，因為接納新人的同時，就意味著他班上要送走一些學理的學生。一二班互為隔壁，同學們課桌椅子都不用帶，抱著書包換個教室，十來分鍾的時間，二班明亮的教室裏就多了將近半數的陌生少男少女的麵孔。
徐遠新手裏拿著三角尺——他是數學老師，這是他的上課習慣，哪怕不畫圖，也得拿著三角尺。徐遠新另一隻手上拿著張a4紙，是二班的新名單，：“我來點下名，點到名的同學答聲到。”
新舊同學紛紛鬆了口氣，生怕他們要被要求自我介紹，尷了個尬的。
“張博。”
“到！”
徐遠新抬頭看了看張博，：“舉下手，讓大家看到你。”
張博舉了舉手。
徐遠新把三角尺放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好，下一個，林洋洋。”
“到！”林洋洋舉手。
一班過來的同學看了看他。
“郝悠蕪。”
“到！”一個剪著齊劉海，長發留到肩膀的清秀女生舉了手，聲音清亮。
二班原來的同學看看她。
“簡明遠。”
“到！”
“孫強。”
“到！”
……
“木枕溪。”
“……”木枕溪臉枕在手臂上，睡得臉頰緋紅。
木枕溪的新同桌是一班過來的，不認識她，自然也不知道要叫醒她。這裏邊還有個插曲，二班同學去一班後，隔壁同學過來都是隨便找空位坐的，肖瑾走得慢了一步，等她進來的時候，木枕溪的同桌位置被人捷足先登了。
徐遠新抬頭盯著衝著自己的那個烏黑的後腦勺，清清嗓子，提高聲音：“木枕溪。”
木枕溪後桌的同學一腳踹在木枕溪椅子的凳腳上，木枕溪身形不穩，一個激靈醒了。
徐遠新適時地重複：“木枕溪。”
新同桌悄聲提醒：“到。”
木枕溪：“到！”她衝新同桌一笑，青春爛漫，“謝謝啊。”
新同桌是個斯斯文文的女生，回她一個笑容，抓著她的手腕往上舉了舉：“還要舉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