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雲錯一一進行得有條不紊。看似瘋狂無度的舉措一經分析,卻往往證明他是正確的。前世雪懷教給他的一點一滴,他都牢牢地記在了腦海裏,無需過問,無需猶豫,因為這個位置他曾經坐過一次。

而雪懷一直被他藏在深宮裏。

屬於仙後的宮殿——雲琰原來為東海龍女準備的宮殿,也被雲錯原樣拆毀,又在一夜之間重新建成。他在一夜之間傾盡了所有資源、號令四海八荒的青鳥、靈獸,動用所有的工匠和魯班後人,給雪懷造了一個水晶宮。

晶瑩剔透,如同尋常人家的園林一樣,什麼都有。他承諾給雪懷的獵場、亭台、茶園、池水與風荷,全部建成。

雪懷被困在這座水晶宮中,從早到晚,他安靜地呆在這裏麵看書、喝茶、聽琴。外邊的世界被結界擋住了,什麼都看不清。唯有黃昏接近落日的時候,結界才會打開,與雲錯會從外麵踏入,直接抱起他往床上摁,一句話都不,隻是在他身上尋求溫暖與慰藉。

有時雲錯回來得急,身上的盔甲都尚未脫下,穿著冰涼的鎧甲壓住他,冷硬的玄鐵壓在赤裸的肌膚上,激得雪懷渾身戰栗。

雪懷漸漸明白了雲錯的心思。白日,他在外當他冷酷鐵腕的君王,晚間則將整日的壓力與疲憊在他這裏放下。他像他的歸處,他是他的床枕。

雲錯怎麼做,他都順從地由著他,縱容得近乎於寵溺。而他也從這種奇異的相處模式當中找到了些許慰藉,雲錯在一次次地確認他的時候,他也在一次次地確認著他。

雪懷偶然有一看見了鏡子中的自己,發覺鏡中的青年眼波流轉,形銷骨立,活脫脫一副狐媚惑主的樣子,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雲錯和他到底幹出了什麼事情。就算他已經習慣了,也禁不住臉頰燒得通紅。

這雲錯晚上再來找他,他不肯讓他過來,躲了又躲,聲:“你該讓我回去了。”

雲錯頓了頓,倒是沒什麼,隻是一刹那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垂眸望過來,用手指輕輕地撥弄他的頭發:“還沒打到冬洲,雪懷哥。再陪陪我,就一,好不好?”

雪懷答應了。

然而第二,雲錯又來哀求他:“再一好不好?真的是最後一了,你留在這裏陪我,我每都會騰雲趕回來的。”

雪懷又稀裏糊塗地答應了。

第三次時,雪懷的態度才堅決起來。他在雲錯回來之前換上了戰袍,一切裝束莫不如同前世,他當他左護法時的樣子。

雲錯推門進來,看見他後愣了。

隨後,他又像是早就料到這一幕似的,隻是安靜地看著他,溫柔地笑著。

雪懷逗他:“呀,我的雲錯寶貝不哭也不鬧,有進步。你有什麼話想對我嗎?”

他低聲:“你這樣也很好看。上輩子我就想,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雪懷笑著走過來,挽住他的手:“還有呢?”

“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也是唯一一個。”雲錯。“以前你告訴我的話,我其實都懂,故意不按你的做,是想讓你生氣,這樣你就會跟我話,讓我覺得你喜歡我。”

“還有呢?”雪懷繼續問。

這次一別,雲錯率領仙洲大軍直麵魔界,雪懷回冬洲,配合兵一起建立防線。

魔界今非昔比,各種情況迷霧重重,這次一別,也可能是永別。

雲錯伸手扣住他的腰,低頭吻住他。

那是個蜻蜓點水一樣的吻。

很輕,轉瞬即逝。

“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