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銀箭(2 / 3)

端木澈聞言一驚,瞪著他道:“秦易之是澈的師兄,他的為人如何,澈十分清楚,絕不會是陛下口中那般不齒!”

齊愈看她一眼,搖頭歎道:“這其中過節,牽扯眾多,朕以後找時間再跟你細說。”

端木澈微微點頭,就見無數宮女來回穿梭,斟酒上菜。

齊愈朝周圍彩樓望了望,眼露不悅,朝著身旁司禮太監高聲道:“宴會即將開始,輔政王怎麼還未到場?”

端木澈愣了一下,低聲道:“王爺不是在府中養病麼……”

話聲未落,隻聽得樓下有人朗聲道:“臣姍姍來遲,請皇上恕罪!”

低頭一看,忽然凝了神色。

那不知何時立在彩樓下方,一身白衣,頎長挺拔,俊朗軒昂之人,不是齊越,卻又是誰?

幾日不見,他確實是清減不少,鬢邊白發飄舞,眼眸更顯深邃,麵上卻是淡然帶笑,神情自若,緩緩步上主樓旁側的彩樓,尋得空位,剛一站定,便是舉杯道:“臣遲到之過,願自罰三杯!”

齊愈笑道:“王爺大病初愈,就不用罰酒了,趕緊坐下吧,大家都等著急了,宴會該開始了。”

齊越搖頭道:“錯了便是錯了,該罰一定要罰——”說著,朝主樓遙遙舉杯道,“臣祝寰公主生辰快樂!”語畢,連連灌下三杯。

齊愈見狀,仍是唇邊含笑,拍手道:“既然王爺已經到了,酒宴就開始吧。”

酒宴開始,一幹人臣紛紛站立舉杯,說些恭祝長公主生辰的話,端木澈悄然瞥去,隻見近旁樓上那人卻是一麵吃菜喝酒,一麵與席上眾人談笑風生,竟是根本不朝主樓望上一眼。

這帝王盛宴,席上盡是瓊漿玉液,珍饈佳肴,淺淺嚐了幾口,卻是食之無味,隻停箸思索,齊愈在一旁看得分明,湊近過來,低聲道:“澈兒怎麼了,可是這些菜肴不合胃口?要不朕讓人送些精致點心過來?”

端木澈搖了搖頭,對著他淡淡一笑:“沒有的事,澈隻是在想,以後澈回了火象,想到陛下對澈的深情厚誼,卻真是心香一瓣……”

“澈兒……”齊愈眸光閃動,正要言語,一旁的寰公主卻是突然哇哇哭泣起來,柳貴妃柔聲哄著:“寰兒乖,怎麼不要母妃抱了?讓父皇抱抱,好不好?”

齊愈對著那扁嘴啜泣,嫩手揮舞的小人兒,無奈伸出手去,將她抱了過來,柳貴妃亦是麵帶笑容,輕拍那小小身子,好一幅天倫之樂的圖畫。

端木澈看得有絲失神,眼眸別開,遊目四望,忽然見得一條人影,微怔之下,便是朝身後之人問道:“那輔政王身後之人,卻又是誰?怎的看起來如此麵熟?”

秋月朝那邊彩樓看了一眼,輕聲答道:“那是輔政王的貼身侍衛,名喚吳雷,他是禦神衛吳總管的弟弟,是以公主會覺得眼熟。”

端木澈微微蹙眉道:“是麼,我在王府之中怎麼從來沒見過?”

秋月想了下道:“這個奴婢也有所不知……”

春花插嘴道:“奴婢倒是聽說,這吳侍衛兩年前不知何故離開了王府,從此之後,一直不見蹤影,今日忽然再現,真是好生奇怪……”

端木澈揮了揮手道:“好了,我隻是隨意問問,這旁人的事,跟我無關,不必深究了。”

說話間,仍是瞥向那邊彩樓之上一坐一立的人影,隻見那端坐之人低頭飲酒,並不抬頭,不知已經喝了多少杯了。

這個齊越,今日的態度有些奇怪了……

心下沉悶,正在怔愣之際,卻聽得一陣鼓聲響起,有人高聲唱道:“皇上有令,請諸位王爺大人隨奴才去往狩獵園區,挑選駿馬與弓箭,以獵物數量最多者為勝出……”

此言一出,各處彩樓之上紛紛響應,情緒熱烈。

端木澈聽得不解,齊愈見她神色,微笑解釋道:“尋常宮宴,也沒什麼意思,朕想出一個新鮮節目來,讓大家整裝上陣,在前方園區騎射狩獵,可別小看,這圍牆之外,卻是有著無數不曾馴化的活物,其中不乏凶禽猛獸,沒有真本事,隻怕會空手而歸,受盡嘲笑。”

說罷,滿目向往道:“澈兒一身武藝,朕倒是想看看澈兒的颯爽英姿……”

端木澈淡淡一眼掃過,低聲道:“澈昔日受過重傷,已經不喜動武,再說,這射箭技術也是稀鬆平常,實在拿不出手,澈還是作壁上觀,一心欣賞陛下與諸位大人的威武身姿好了。”

齊愈聞言點頭道:“這樣也好,你就與柳妃她們一道觀看好了,看朕等下如何取勝……”

一行人等下得彩樓,坐上車輦,朝著那行宮後門而去。

後門卻是大開,外間平地灌木,淺丘樹林,寬廣無比,一眼過去,方圓數裏,竟是望不到邊際。

門口已經搭有高台,高出地麵足有三五丈,其上地方寬敞,擺有無數錦凳桌台,待得柳貴妃一行上得台去坐定,其餘女眷也是跟著上來,一齊觀看這難得一見的皇家狩獵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