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北麓,淮河南岸,光州固始地,自古有“河洛鎮,吳楚上遊”稱。在鬱鬱蔥蔥的山穀地,有一處村落,村中多是斷壁殘垣,慘白的斜陽下,坯絮搖曳,與沒精打采的枯樹互無奈地映襯著。在村口的缺角的石碑上刻著“王村”個字,碑後麵是大多數文字已經不清的村誌。往界的土上,一個穿著官服的人和幾個衣衫不整的士兵帶著一車東搖搖擺擺地遠。
在村子靠近中心的地方,有兩座不眼的茅屋,圍成一院子的牆壁的坯土脫落地還不算太厲害,在周圍他衰敗的院落包繞中顯得較為穩固。
院子裏有一個婦人與兩個齠年男孩。男孩們在搖頭晃腦背誦:
“孝,百行,德義。以孝人,人德歸於厚也。在能孝,於君則忠,在不仁,於君則盜。必須躬耕力作,以養二親,旦夕谘承,安否,冬溫夏青,委冷熱,言和色悅,複勿犯顏,必有非,雍容緩諫,晝則不居房室,夜則侍省尋,縱父母身亡,猶須追遠,以時祭祀,每思念……”
月光景,該是風和日麗,萬欣欣榮,鼎力生發際,這個婦人十歲左右,容色較,卻一臉陰鬱,來憂愁百結。如門枯樹一般。
時是唐僖宗中和年,唐帝國日益衰敗時。
這時,鄰居靳婆婆敲門進來,婦人趕忙斂愁容,勉擠出微笑,靳婆婆問。
靳婆婆告訴婦人,官府又要來收茶稅了。
婦人緊張來,說,剛收了青苗錢,間架稅,除陌錢,怎又要來收茶稅了?
靳婆婆說,唉,不啊,這年中大亂,一波一波的造,朝廷為了叛,自需要錢,而錢從哪裏出呢?還不是我們老百姓啊。我阿郎年桂州叛,至今還沒回來,後來又將我侄兒征要鎮壓私鹽販子什什仙芝和黃巢的造,弄得侄兒斷了一條條腿,返回來,現在剩我老太婆和殘疾的,官府來我況,還上門要我的稅,幸虧信臣先生為我攔了一,官差擋走了。他說他忙,讓我過來告訴呢,不要擔心。
婦人的臉色稍有緩,說,我夫君世後這年幸虧我們王的義莊資助,還有信臣哥哥照應。
靳婆婆又說:嗯,王氏團結,是名不虛傳的……呃……王娘啊,們有鹽嗎?我和侄子快半個月沒怎吃鹽了,說這私鹽販子真是不要,賣私鹽就算了,還造,害得朝廷沒有鹽,我們這老百姓也吃不上鹽。
王娘說:哦,婆婆,您會兒,我還有點餘鹽,我給您包點兒。
靳婆婆搖著手中的艾草,說,哎呀,怎思呢?
王娘說:您幫我報信,我感激啊,信哥哥身有差,來拿到點鹽也還比較方便,您就客氣了。對了,您還在插艾草呢?
靳婆婆說,是啊,我們年插艾草來“走黃巢”。這年不是習慣了嗎,所以剛才就從地裏弄了點回來。
後靳婆婆靠近低聲說到,這世,亂著呢,現在咱們暫時歸官府著。萬一哪黃巢又打回來了,我們還可以用這個“走黃巢”哩!
王娘將包的鹽遞給靳婆婆,說,您拿,不過不要告訴他鄉人,不信哥哥也不做了。
靳婆婆高興地說:是自,是自。後了一眼坐在院落側的兩個小孩兒,說,亂世中,孩子們還能勤讀書,真是良善啊!
王娘說,婆婆您過譽了,是為了混口飯吃,這兩孩子的身子來就弱,幹不了武功,在這亂世也成不了大,就讓他多讀書吧,以後軍隊做個文書幕僚,許能糊口飯吃。
靳婆婆衰弱的臉上帶著笑身告辭了。
王娘剛送了靳婆婆,轉身過來,較大點的小孩子過來問,姑姑,誰是仙芝啊?誰是黃巢啊?他們為什造啊?造是不是威風啊?
王娘猶豫了一下,說,王仙芝和黃巢是壞人啊,所以才造,對聖上不忠,還連累了自己的父母兄弟,是為不孝。所以我才讓們背孝經,有對父母孝順,才能對兄弟愛悌,且對聖上忠、對朋友義呢!!
王娘轉過頭來,心中的卻是:這個世,哪裏有什壞分?官府和盜賊,在搶掠,官府和盜賊也偶爾仁善一時,誰能分清楚壞呢?
小一點孩子問:我們能讓仙芝和黃巢來學習孝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