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蔽日,顧浪前往了一所私人別墅。說起來這樣的私人別墅,他也算來得不少了。可是今天這一趟,依然十分的特別。顧浪今年三十歲,醫生看過不少,卻從來沒有看過心理醫生。他認為自己是正常的,有精神疾病的人都認為自己正常。
顧浪走到門前,按響了門鈴。沒過多久,門從裏麵被打開了。一個中年的女人,帶著一副眼鏡。她有一雙銳利的眼睛,似乎能夠看穿一個人的內裏。
“顧先生是嗎?”她開口詢問道。
“是我。”
“這邊請。”
醫生領著顧浪朝著屋裏走,這間別墅的裝修十分溫馨,即便是顧浪也能覺得放鬆。醫生將顧浪領進一件房間,房間裏有一張躺椅,專門為這裏的病人準備的。
“行,請坐到那裏。”醫生指了躺椅,示意顧浪坐下。顧浪點點頭,抱著手僵硬的坐在躺椅上。換做是平時顧浪怎麼也不可能來看什麼心理醫生,因為那不過就是浪費時間。無論有什麼精神疾病,隻要忙起來都無所謂。但是這是他最好的兄弟,曾理的遺囑。
“好,能說說你的經曆嗎?什麼都行。”醫生拿著紙筆在顧浪的麵前坐下,例行詢問。
“不能。”顧浪冷漠的拒絕。不過心理醫生畢竟見過很多患者,不會因此而知難而退。
“那說曾理吧,你的朋友。是他讓你來的吧。”
提到曾理,顧浪的表情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他微微的張嘴,想起了他們的過去。接著又合上,想起了前幾天發生的事,開口說道:“那就是一個傻子,高中畢業他就出來混社會了。你說好巧不巧,還真被他混出頭了。有了一點錢,他就開了一間公司,狗屎運是真的好,公司也做大了。”
心理醫生一邊聽,一邊寫著。顧浪不願意說自己的往事,對於朋友的事卻娓娓道來。進行心理輔導的時候,可以從這個方向入手。
“很好,繼續說。”
“公司雖然做大了,可是這小錢容易管,大錢沒有專業知識可管不了。他時常都在感歎,如果當時好好讀書那該有多好。可是他如果真去好好讀書,還真不一定有今天風光。可是……”顧浪話鋒一轉,剛才難得微笑的臉刺客也瞬間被凍結了。
“他被之前幫派的人威脅算計,讓他給那人彙款。曾理給了他不少錢,可是那人有毒癮,越要越多。到最後獅子大開口,被曾理拒絕了。於是他殺害了曾理了妻兒,並且爆出了曾理開公司前的錢來源不幹淨。就這樣,曾經公司也破產了。家破人亡。”
顧浪越說語氣越低沉,臉色也越來越可怕。他記起來兩天前,和曾理在他們公司樓頂最後的一次見麵。曾理手裏拿著一瓶二鍋頭,那是兩人混社會的時候一直喝的酒。自從曾理有錢了,說這種酒配不上他的身份了,就再也沒有見他喝過。
白酒和天台絕對是特別糟糕的搭配,在顧浪看到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好。他一邊喝酒,一邊反複重複著,如果再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會好好讀書。顧浪再不會安撫人,也說的口幹舌燥了。可最後依然沒能阻止他,宛如落葉一樣,在顧浪眼前輕飄飄地墜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