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裏奶奶一口一口粥,喂養餘生長大,餘生看著她的頭發一點點由青黑變得花白,看著她的身軀一點點變得佝僂。
唯一不變的,是她那紅彤彤的笑臉,即便是像猴子屁股一樣,被柴米油鹽,山林水漠磨上了多少歲月的痕跡。
那張臉,在我眼中,一直沒有改變。
餘生此刻的思緒和我是一樣的。
奶奶帶著哭腔的那句嘟噥,大致的內容是:奶奶可是把所有的銅幣都給你報了靈啟,屋裏沒得錢了,你千萬千萬,要爭口氣啊!
……
一如當初,我聽到奶奶說她拿家裏所有的錢給我交了學費,那一刻我感到肩上承了前所未有的重擔。
我發誓自己一定要好好學習,要考出優異的成績。
此刻的餘生,當他明白了這一次靈啟所付出的代價,他的心中,也燃起了對境界的渴望。
蘊靈,築元,凝丹,化神,靈王、靈帝、靈胥、破虛,仙靈。
他要修成仙靈,踏碎虛空。
他要縱橫天地,盡攬人間富貴。
予珍愛之人,榮耀,安康,幸福。
強烈的渴望在餘生身上迸發,他整個人的意誌爆發出一股無形的力量。
我看到一股氣流從他的胸口衝遍他的全身,在丹田盤旋許久,最後直衝他的腦海。
餘生腦海最深處,正是我的所在。
我緊緊盯著那股直向我衝來的氣流,它呈現出深紅的顏色,內中帶著令人幹渴的氣息。
我全身緊繃著,腦子飛速思考該如何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情況。
忽然,我隻覺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一瞬刺痛,急切看時,那無名指上慢慢浮現出一枚戒指。
這枚戒指通體呈白色,製式與我前世所見的那些大致相仿。
下部一個圓環,上部一個寶石狀的裝飾。
“這枚戒指,大概就是情戒了。”
這個念頭剛一在我腦中發生,那股氣流就好像受到召喚似的,飛速衝向我指上的情戒。
……
“情戒之縱橫係統..….開啟!”
“此次收集,欲。“
古老而威嚴的聲音在虛無之中響起,情戒的寶石上異樣的光芒閃爍,一股強烈的灼熱感從我的左手無名指開始衝遍全身。
爆炸一般的痛楚襲來,幾乎在瞬間便要擊垮我的魂魄。
我咬牙忍受,全身的筋絡因為劇痛而鼓脹、開裂。
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經脈一寸寸破碎,血肉被混亂不堪的氣流衝成渣滓。
意識模糊間,我下意識感受了一下餘生的狀態——他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異常……
很長很長時間的折磨後,那股氣流最終留在了我的丹田。
安靜,溫和,仿佛人畜無害。
以至於我曾有過片刻的恍惚,莫非剛才所遭受的痛苦,都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幻境?
但這隱秘的空間裏崩潰的衣裳,我渾身遍布的劇痛,都在告訴我答案。
我凝視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情戒,試著用力想將它扯下。
它紋絲不動,戒身依然閃亮而奇美。
原本透明的寶石裏,多了一絲紅色的細線。
“極深的渴望,便是欲。”
“欲望能給人強大的力量,也能將人吞噬。”
虛無中那威嚴、古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丹田裏的氣流歡快地跳動。
一絲絲看不見,但我能明顯感受到的力量,從餘生的腦海,慢慢流遍他的全身。
我很明顯的感受到,餘生的體內,逐漸多出來一股不屬於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