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餘生。
總是聽過這樣一句話:餘生很長,好好愛自己。
大概那時候父母給我取這個名字,也是希望我好好愛自己吧。
我自小體弱多病,耗光了家裏的積蓄,好不容易活了下來。
我從小很珍惜自己的生活,直到高二那年,因為一些事,開始變得自暴自棄。
後來我沒有考上大學,隻得出去討一份生計。
在外麵做些零散的工作,一天辛辛苦苦下來掙不了幾個錢。
有的時候碰到那種“強勢”的雇主,好長時間的忙活換不來應得的收入,反而會碰一鼻子灰。
每當我坐在破落的小館裏,望著遠處燈紅酒綠的大街上,那些成雙成對,衣著光鮮亮麗,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總會想,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像他們一樣?
我出身貧困,待人接物,一切的表現都帶著濃厚的泥土氣,奔波行走在這繁華的大城市裏,總顯得那麼局促而突兀。
我曾經守候著一份尊重勞動,人人平等的信念。
可直到那天,當我搬了十來天貨物,拿著幾張嶄新的百元鈔票,戰戰兢兢的走進那座寶貴的大樓,小心翼翼的把那件她喜歡了很久的裙子遞到她手裏時——
我永遠記得她當時那一抹輕蔑的笑。
她說:就這破裙子,誰稀罕啊?
我看到她扭身走近了一輛轎車,看到了她麵對車裏人時那如花的笑臉。
那一刻的落寞,那種挫敗感……
那輛車,要一百八十萬。
那得是我搬多少年的貨才能擁有的財富?
我不知道,我隻能說自己數學不好,我是怕自己算錯,不是不敢去算。
我不知道。
一百八十萬,一百八十萬。
八百萬。
我瞥見了路旁的一扇玻璃門,我想起了一個有關這道玻璃門的傳說。
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在某個玻璃門裏,買了一張票,買的是……他夢裏頭的號碼。
那張票,為他兌得了八百萬的大獎。
從此一夕暴富,豪車美女。
如果……如果我也能做這樣一個夢……
八百萬,八百萬;我也要一輛一百八十萬的豪車。
我也要一張笑臉……
不,當那個想法在我心裏萌芽時,我要的,可能就再也不是一百八十萬的車,我念的,也不是曾經那張懷戀了很久的笑臉。
我要暴富,不再做依附在富人懷裏的那個女人眼中的一個備胎,不再做一個辛辛苦苦的窮人。
一種恨意一旦在我心裏滋生,我開始忘記一直以來守候的那份對勞動的熱愛,對勤奮上進的執著。
對暴富的欲望給了我極大的勇氣,讓我從第一天買彩票開始,就投上了我幾個月來所有的工資!
這些工資的價值,是那條裙子的五倍,當我捧著那一堆製式花花綠綠的紙片時,我全身都在顫抖。
那一次,我賺了五萬,接近於我現在這個程度的兩年的工資……
巨大的利潤使我膨脹,我開始買更多的票,期待中更大的獎。
一次兩次三次,幾年之後,我賺了原先我這輩子都想象不到能掙到的一筆錢。
我給父母在老家買了一套房子,自己花錢也慢慢變得大手大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