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是什麼樣子的呢?

或者隻有恐懼本身才能解答這個問題。

閻樂睜眼醒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動不了。他被困在一張椅子上,從椅子後伸出的五根管子伸進了他的後背,進入了他的血肉。閻樂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現在依靠管子中藍色液體維持自己的生命。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這可能是他極少數能自由活動的身體部位:胳膊上麵的藍色皮膚不知為何被扒了下來,還被拉扯固定在手部,被皮膚包覆的血肉都露了出來,看上去就像是盛開的血的“花”一樣。還有左右各三個鐵環透過了骨頭,隻要一動手就會發出響聲。

而且閻樂也注意到了現在自己的身高絕對在兩米以上。隻不過自己的小腿被鐵環穿過,再被鐵鏈固定在了椅子上。

周圍是用磚石鋪成的街道,街道上躺著的都是屍體,不少屍體已經開始腐壞上麵還有老鼠和蛆蟲在啃食。這應該讓他感覺到恐怖,可是閻樂卻能坦然自若。

就在閻樂思考自己的身體如何擺脫這張椅子的時候,一個聲音傳入了他的腦袋中:

“歡迎醒來,偉大的地獄軍團領袖,痛苦的主宰,貪婪之鱷,窺探聖人與神明末路的見證者:亞•道格•利維坦!衷心的讚歎和祝福於您!”

“利維坦?那是什麼東西!還有你是誰?”

閻樂張開了口,卻發現聲音根本不是從嘴裏傳出來的:這是一種腹語,那張嘴雖然可以進食但他沒有辦法用嘴說話,隻能用嘴發出“咦啊咦啊”的聲音。

“利維坦就是您,或者說是現在您的名字。而我,是您最忠實的仆人,阿俄托利斯痛苦之椅。”

“你是這張椅子?”

閻樂覺得自己真的是活見鬼了,一個椅子居然會說話。

這個世界太瘋狂!

“是的,偉大的主宰,現在請求您給世界帶來痛苦和恐懼,帶領我們走向勝利,消滅我們的敵人,為此世劃上終止符。”

閻樂聽到這話,不由的用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抓了抓已經沒有了的頭發:你讓我消滅敵人,我現在動都動不了,還得受困在椅子上。

是敵人消滅我還差不多吧?

還有自己到底現在是不是一個藍腦袋?畢竟手都是藍色的了。

最後還有一件事:敵人是誰?怎麼這些事情都毫無頭緒可言?難道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

“大人,我是給您諫言的您忠仆。您的命令對我來說就是一切。”

椅子繼續吹捧著閻樂。

“你先等一下,我如何確定你不會騙我呢?”

閻樂所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張椅子到底可不可信。

“大人您萬可以放心,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給予您以諫言。”

“那你這麼說我就能信你嗎?”

閻樂現在就想下了這張椅子走一圈。看一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個藍色的腦袋。

“大人,您不得不信我。”

沉默……

閻樂現在不住的開始思考,他在整理自己的處境:

自己被固定在一張椅子上,椅子告訴他說他是什麼“地獄軍團的主宰”。雖然不懂為什麼“地獄軍團”主宰會坐輪椅,可能“兩腳一離地,病毒就關閉,聰明的智商占領高地”。好吧,這都是瞎想的。

那麼假設這張椅子要占據自己的身體:可是自己現在就是和椅子綁定在了一起,它如果占據自己身體那也隻是換了個位置而已。處境並沒有什麼改變。

如果這張椅子要在日後對自己的身體有什麼想法,那估計也會先讓自己擺脫目前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