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川府城沿官道西南出五百裏,便到了扶孤帝國西部四方郡。作為扶孤帝國西出大漠、南下秦川山脈的重鎮,沒了四方郡整個秦川府基本上會遭受來自秦川山脈以及西邊胡族的打擊。
自四方郡城西南再行百裏,便可見一隻匍匐在兩山之間的通體漆黑的鋼鐵巨獸,這是一座運用黑玉金鐵建造的城池,從遠處看,充滿了冰冷以及從上方看,宛如一隻凶猛的臥虎。關口正對著塞外,隨時準備給入侵的胡族致命一擊,撕咬下塞外狼族身上的一塊肉。
陽虎關,作為抵禦胡族的前沿關隘,常年處於戒備狀態。一周前胡族襲擊秦川府邊緣各郡,為防止胡族突襲,四方郡守楚明欣通令各關隘進入戒嚴狀態,以便隨時抵禦。
今夜的風相比於昨天變得大了很多,雖然如今還是盛夏,但由於靠近沙漠的緣故,夜晚還是比較冷,可能是由於今夜溫度太低的緣故,月亮也不願意露出她皎潔的臉。
城牆上,身著黑色重鎧,麵帶猛虎麵罩的秦川軍士兵,正矗立在城頭,一雙眼睛宛如死神眼瞳般注視著西邊的草原。他們常年駐守在陽虎關上,宛如“參天聳立,不折不撓”的白楊,拱衛著扶孤帝國西部的安危。
鎮守在陽虎關的將領名為左達,率領著三千秦川軍以及五千秦川府兵。扶孤帝國施行府兵製,即戰時為兵閑時為民,真正的戰鬥力不是很強。而秦川軍實行的是募兵製,通過層層篩選以及艱苦的訓練才能編入。
左達身材魁梧,身著重鎧,登上城樓巡視著布防,眼神銳利如同鷹隼般,不放過任何一個紕漏,生怕因為小問題而鑄成大錯。這是府主大人前來陽虎關時對他所說,作為常年戍邊的將領,府主能夠屈尊來陽虎關,讓他十分地感動,所說的話對他也十分受用。
見到了自己最為敬佩的府主,一襲白袍,渾身書生氣的府主大人,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一人可當百萬兵的身影,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中。府主大人與他交談了許久,他的語氣溫和,沒有任何的倨傲。不論問府主大人修行還是帶兵的問題,所提的問題都為自己詳細的解答。
嗒嗒嗒—
一騎追風馬自西邊絕塵而來,城上的令兵見來者是查探消息的斥候後,向著城下守門的傳令放行。
紮紮紮—
城門下,兩條碗口粗的鐵鏈被,鐵鏈上銘刻著陣紋,需要特殊的手段才能取下。兩名魁梧的秦川軍士兵將鐵鏈取下放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悶響,厚重的黑鐵大門在十名秦川軍士兵的拉動下,帶著令人牙酸的聲音緩緩地打開。
“報—”
一名身著黑色輕甲,身後交叉背著兩麵令旗,頭盔上插著鶡羽的斥候快速進入,將馬匹交給了一名府兵,快速來到左達身前,單膝下跪道:“將軍,胡族正向著陽虎關處奔襲而來,目測約有兩萬步卒以及一萬騎兵。”
左達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化,幾日前他就接到了郡城送來最新的胡族消息,胡族兵分三路,重兵放在四方郡,但此時帝國內亂頻生,無暇顧及西部。府中兵力較為空虛,無暇顧及陽虎關,因此,郡守給左達的命令:抵擋胡族半月,半月後,援兵至。
左達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洪亮,部署著命令:“傳我的命令,全軍戒嚴,進入一級戒備!”
“一級戒備,全軍戒嚴—”
嗚——
一聲沉悶的號角聲傳遍整個陽虎關,所有的秦川軍士兵在各自將領的集結下,一路小跑。身上的盔甲擦出輕亮的的聲音,紛紛進入到各自的戰鬥崗位,一名名手持弓弩的秦川軍士兵將一枚枚滲著寒光的箭鏃裝進弩膛中,瞄準著遠處。
一輛輛弩車從關後的馬道上被推上了陽虎關的城牆。城樓中的藏兵洞中,一名名身著黑甲的秦川軍士兵踏步走出,集結在了城牆上。
關上的斥候看著遠處,隻見遠處來許多衣著襤褸百姓,他們的臉上帶著濃濃疲倦以及惶恐,趕著牛羊,來到了關前。
走近關前,邊民們看著城牆上鋒利的箭鏃對準這自己,一些還在哭泣的稚童立即停止了哭聲,麵露惶恐的看著城牆上的士兵。
“城下何人?為何而來?”
這時,邊民中讓開一條通道讓一名老者走上前,老者上前抱拳說道:“老朽乃是西邊牧邊村的村長,邊徹。由於胡族入侵,周圍各村落被劫掠一空,人丁無存,老朽提前讓村民收拾細軟,請求大人讓我們入關,躲避戰亂。”
左達看著關下的近千名邊民,大部分是以婦孺老幼為主。由於胡族入侵的緣故,處於胡族以及帝國之間的邊民紛紛選擇進入帝國躲避戰亂。陽虎關周圍有六個村莊,斥候所報有四個被滅,一個已進入關,如今便是最後一個。
左達看向身旁的將領,說道:“查明他們的身份,若有胡族奸細立即擒拿,有反抗者,立即射殺!!”
那名將領應諾:“諾!”
那名將領帶著一隊士兵出了關,在核對了他們的信息,向他們一些人問話。半晌之後,那名出城盤問的將領向著城樓上的左達點了點頭,後者見狀,傳令道:“放他們入關!”
“是!”
紮紮紮——
黑厚的大門被緩緩打開,將邊民收入關內。一些邊民看著排列有序的秦川軍士兵,他們身上充滿了煞氣,邊民見狀皆不敢直視,快步地走入關內。
關內分為兩個部分,士兵住宿以及放置兵器資源的地方,夥房為那些邊民準備了食物與水。
夜晚,風逐漸的變大變急,周遭的溫度與逐漸變低,雲層上的雲朵也變厚了許多。
嗒嗒嗒嗒嗒嗒—
踏踏踏踏踏踏—
由遠至近逐漸傳來馬蹄聲以及震天的喊殺聲衝破雲霄,將地麵震得顫動。
城牆上的秦川軍士兵眺望遠處,連綿的火光出現在了遠處,宛如一條火光河流,快速地向著陽虎關下浮動而來。
咚咚咚——
城樓上,見大敵當前,一名秦川軍士兵揮舞著鼓槌,敲擊著戰鼓。
嗚——
嗚——
嗚——
沉悶的號角聲交織著戰鼓聲響徹整個陽虎關,預示著風雨欲來的戰鬥。陽虎關中的所有士兵皆是嚴陣以待。左達一身黑色戎裝,手持一把黑金大斧立於城頭,看著遠處的胡族士兵不語。
女牆後的秦川軍士兵抓緊手中的弓弩進入各自的垛口,瞄準著胡族大軍。一架架三人操作的弩車,鋒利的箭鏃在夜光下散發著瘮人的寒光,十隻箭頭在一名秦川軍的士兵的操控下緩緩的移動,對準著胡族的大軍。
胡族軍隊中讓出了一條道路,一名身材魁梧,身上紋著一隻虯龍的光頭大漢騎著一匹健壯的妖馬走了出來,看著城牆上左達,說道:“左達,好久不見,你鮮於爺爺又回來了!!”
“哼!鮮於清,你還敢來,忘了五年前你劫掠邊境時中了我那一斧子嗎?你還想吃我一斧?”
“嗬,當年的恥辱,永不能忘,今日,吾將百倍奉還!”
“大言不慚!!”
“攻擊!”鮮於清充滿力量的大手一揮,其身後的胡族弓箭手將一隻隻銘刻著法陣的箭鏃搭上弓箭,向著陽虎關前射去。
風勁角弓鳴,漫天火箭即將落在陽虎關時,一陣無形的波動突然出現,之後一層無形的屏障出現在了陽虎關前,胡族弓箭手射出的法箭擋在外頭,兩者一接觸便產生劇烈的爆炸。胡族的箭鏃上銘刻著爆炸陣紋,雖說是一階陣紋,但積聚起來的威力不容小覷。但即便是這樣,漫天的法箭落下,僅僅隻是在護關法陣上激起一道道漣漪。
站在城牆上的左達見狀,譏誚一笑道:“哈哈哈哈哈哈,鮮於清,你的攻擊對我沒用,還是早點回去牧馬吧!”
“嗬嗬,別高興得太早了。”鮮於清不惱不怒,而是平淡地看著陽虎關上的將士,淡淡地說道:“攻擊!”
咻咻咻咻咻咻——
一陣火雨再次落下,結果與之前的一樣,法箭落在防禦陣法上時產生巨大的爆炸僅僅隻是在防禦陣法上激起幾道漣漪罷了。
“哈哈哈哈哈,護關大陣是攻不破的,你們還是趁早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