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床上躺著的顧晨光不由得咳嗽兩聲。
他的臉格外的蒼白,嘴唇都毫無血色。手上還插著細小的針頭,高高的藥水瓶掛著,冰涼的液體順著管子流下來,好似小心翼翼的流進了他的靜脈血管裏。空氣裏似乎都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藥水味,都讓顧晨光想吐。
他聞這個藥水味,已經聞得渾身作嘔。這些天的瓶瓶罐罐都快要讓他瘋了,他不想這樣每天躺在床上輸液,他想要出去,想要去看一個人,想要感受外麵的陽光,想要兩腳快速的奔跑,沒有束縛。可是,這些仿佛都變成了一種奢侈,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現在的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就連僅僅的一個怒吼,似乎都可以把他震碎。
他眼神從未有過的空洞,望著窗外的時候,目光裏透著心寒的絕望。
希望,在哪裏,在哪裏?
半夏,你又在哪裏,是否心裏還在想著自己,想著那些過去的回憶。
“少爺。”忠叔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他望著窗外發呆的樣子。自從兩年之後,他開始慢慢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真的很心疼他。
顧晨光轉頭,艱難的衝著忠叔一笑:“有什麼事情嗎?”
“這是從美國寄過來的信件,你看一下。”忠叔把信遞過去,看到他冰冷的臉心裏酸酸的。
顧晨光一手接過信封,然後拿出來。裏麵是一一封信和一個報告,而上麵的內容,讓他的心和身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蟬!
好像,時間真的不多了。
他淡漠的笑了笑,把信放在了旁邊:“忠叔,沒事,你不用擔心。對了…半夏這幾天有來過嗎?我有時候睡得太沉了,所以聽不到,她…還有來過嗎?”
“少爺,半夏小姐三天前來過,那個時候你睡下了,所以我就按照你之前的意思給推掉了。”
“嗯。”顧晨光冷靜的笑著,目光裏依托出少有的寧靜:“忠叔,我還記得,半夏小時候最喜歡放煙花了,現在這個城市,都沒有煙花可以放,忠叔能不能夠從別的地方買一些回來,我想要…給她一個驚喜。”
“少爺你想要和半夏小姐和好了嗎?”忠叔不由得一驚,喜悅的看著他。
顧晨光微微低頭,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仿佛蝴蝶在飛舞:“我隻是想要給她一個驚喜,但是我不會出現。半夏啊…她小時候最喜歡煙花了,不知道長大了她會不會喜歡。”
話音在空氣裏盤旋,顧晨光緩緩張開手,那個別致的月亮項鏈在日光下閃閃發光。這個項鏈,天底下隻有這麼一對,自己的這個,一直保留到現在。
他安靜的看著項鏈笑,發呆的笑。
換好衣服,尹半夏一身交錯花色的小公主裙,紅色高跟鞋踩下了刹車,而開著開著就不自覺的開到了顧晨光的家門口。她車停在門口,望著那熟悉的小洋樓,突然覺得心裏疼疼的。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好像感覺又是一兩年沒有看到他了,明明離的這麼近,卻像是隔了半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