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確認了自己還沒有死的這個事實,因為身體周遭沒有一處是不痛的,自己也分不清哪裏是皮膚擦傷,哪裏是刀傷的貫穿傷。
身體的所有觸覺神經都給給我大腦發出了燒灼疼痛警報,外加刺骨的寒冷讓我想睜開眼看看自己到底傷成了什麼樣了。
眼皮應該是被凝固的血液糊住了,十分難受,想要用手擦掉,不過現在別說抬手擦了,這會就是睜開眼皮都是件難事。
嚐試了一次,眼皮應該也有擦傷,每次使勁都像是扯破布,在經曆一陣持續的扯痛後,我終於撕開了我糊住的眼皮。
打量了下周圍,情況比我想的還要糟糕些,身體呈八字形從腰胯部折了一個外直角,擰成了麻花。
從胸口到肚子上,拚盡力氣掃一下,目測大概有十多處皮肉外翻,胸口黑紅一片。
看了下遠處的連綿的雪頂,心裏一陣發苦,再看看兩邊入雲看不到頂的黑喲喲的岩石,別說是受傷,就是手腳健全時的我也不一定出的去。
那幫天殺的選的地方真狠,本來這已經是西南高原人跡罕至,他們還選了個連牧民都不一定來的地方拋屍,這是個讓人收屍都找不著的地方。
或許隻能等死了吧?我對現在自己的現實遭遇已經絕望,給自己判了死刑。
我叫李建,我在想我怎麼了,怎麼就到這一步了?
作為一個蘇省人,我從來沒有奢望過江南邊那樣回家別墅出門豪車的福報。
隻想平平淡淡娶妻生子地度過這一生,可偏偏人生沒有平平淡淡,普通到隻有跌倒穀底的背運與屈服生活的苟且。
高考那年遇上最難高考年,很多人數學沒超過50分,位卻我卻超長發揮考了105,總分515。
原以為這是我最幸運地一年,沒想到是屈服命運的開始,看到分數本以為985在望,但是老天爺卻給我開了個大玩笑。
我沒有想到今年的錄取分數這麼低,第一表瞎填了個根本不可能上的國內第一流大學燕大,萬萬沒想到的是分數跟那所大學隻差5分。
如果,我一表好好填,隻要不是京大,那年的好大學應該還是任我挑的。
而二本的學校又不是我所能接受的,但是在那個年代的我,無論是家庭也好,還是個人,沒背景,沒人脈,沒關係,但是父母還是找了關係,幫我調劑上了一個二本中醫大。
那會家裏很窮,一直認為學了醫生比較賺錢,回來也比較有名聲,但是相對於其他專業來說學醫是很費錢的。
確實醫生律師公務員一直到現在也是大部分父母期望兒女能夠學成的專業,但我父母不知道的是,學醫跟學藝術類的專業差不多,雖然不拚人脈,但是也要拚家庭的財力,因為醫生這一行靠的是時間來累計學術和資曆,你得花時間熬。
想要獲得一份好的收入與工作,你得先在學校安排的實習崗位待到研究生畢業,然後如果運氣好能在學校的醫院一直做學術,等熬到主任醫師的時候,你才會有出人頭地的時候。
學醫每年的開銷雖然不多,但就學習用的書籍與實驗材料一學期就要大幾千,這是我這樣的蘇北家庭還是難以承受的,於是本科畢業後家裏和我也就放棄了後麵的投入。
畢業後因為學的是中醫,當時各醫院主要熱門要的又是西醫,如果按學校分配的,我的骨科專業進了學校分配的醫院隻是個冷門的理療,除了給人按按摩做推拿理療,其他時候老百姓看病根本就不找你。
我又不想成為一個伺候人的,所以不願意進醫院當康複師,當然更不可能回家務農,隻能自己出來謀出路。
出來的這些年,我幹過藥房夥計,給大的生物製藥公司當過醫藥代表,倒騰過藥材,當然,越混越差,到現在隻能靠賣保健品過日子。
我現在的老板老魯是個東北人,早些年蓋樓賺了些錢,不過蓋樓一來資金壓力大,二來回款時間長,他覺得來錢太慢。
後來,他學溫州人炒房,早期賺了些,但是有次眼瞎看錯了盤,結果虧的老婆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