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中殺鱉(三)(1 / 3)

甕中殺鱉(三)

“嘿嘿,師伯想知道什麼,身為師侄的當然知無不言,言而不盡了,又何必用激將法呢!”傾狂星眸一片清明,桀桀笑著道:“師伯可看到這幾樽大炮。”

“自是看見。”一眼掃過傾狂身後的五架大炮,魔聖天嗤之以鼻冷笑道:“師侄不會想說你的殺手鐧就是這幾架大炮吧?那也未免太小夠本座了嗎?”

“哈哈,本太子怎敢小看師伯。”自信一笑,傾狂轉過身,走至火炮旁邊,輕輕地撫上黑黝黝的炮身,目光一凝,精光爆射,斜眼看向魔聖天,狂妄笑道:“想必以師伯的聰明,應該已經猜出青龍城真正的主子是誰,那麼你以為青龍城既然能製造出火炮,又能不能再製出比火炮威力更大的武器呢?”

話音一落,縱然魔聖天再喜怒不形於色,也不得不臉色大變,火炮的威力他雖未真正見識過,不過從聖老和炎忠明的模樣以及其敘述便可知一二,雖然它們在自己的眼中不堪一擊,然而對於他的二十幾萬大軍來說卻是威力無比,輕易便讓他的大軍被困城中,若她手中還有比火炮威力更大的武器,那麼她要將整個城連同他的大軍炸掉,隻怕並非是妄言了。

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號稱‘器械王國’的青龍城在手,難怪乎她僅以十萬大軍就敢如此囂張,揚言要‘甕中殺鱉’,毫不將他放在眼裏。

魔聖天目光動了幾動,正欲開口,傾狂先他一步邪笑道:“師伯無須再問,看在你曾經是我師傅的師兄的份上,本太子已經向你透露了這麼多了,其它的就要靠你聖天公子這顆聰明的腦袋去想想了,不過,你盡可放心,本太子向來心善,就算你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都不打緊,本太子會讓你有幸親眼目睹這件秘密武器的真麵目。”

淩傲塵暗中寵溺地撓了撓她的掌心,無奈地淺笑,明明是故意透露一半,故意藏一半,攪得人家心癢癢,還能說得這麼正義凜然,也隻有這小壞蛋能做得出來!

看看,看看她說得多麼正義,簡單就是集仁孝義忠於一身的正直君子,不過這事實如何,大家交手數次,都已經這麼熟了,又豈會不知呢!

“哼,那本座就拭目以待了。”魔聖天得用多大的努力才壓下衝天怒火,不冷不熱的輕哼道,轉眸瞥見淩傲塵臉上那寵溺幸福的笑容是如此的刺眼,恍然間卻似見到百年前那個‘愛人’,但也隻是一恍神而已,然而就這一恍神卻足以將他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挑起。

“傲塵,你身為明皇族後人,今日卻站在敵人的身邊,助紂為虐,本座問你,你如此所為,難道對得起你明皇族的列祖列宗,對得起你的良心?”怒火熊熊地燃燒到淩傲塵的身上,魔聖天衣袍一揮,輕易地揚起漫天雪霧,一字一句說得並不重,卻有種不可抗拒的威嚴,一代魔頭可不是說假的。

從小對‘魔聖天’三個字心懷敬畏的淩傲塵麵對魔聖天的質問卻隻是慵散淡笑,清朗的眸光映著飄飛的雪霧,極富磁性的聲音無畏道:“聖天國師此言差矣,傲塵自問所作所為上對得起天地良心,下對得起列祖列宗,更不存在什麼助紂為虐之說,倒是國師,聰明睿智,號稱一代奇才,又是否自問過自己,當年我澈皇祖真的有意要讓你複辟明炎皇朝麼?還是根本就是你自己想當然,是你自己想掌控天下……”

平平淡淡的幾句話似是刺到魔聖天的內心,臉色突而大變,利眸厲光四射,隱隱閃動著妖冶的紫色光芒,雖隻是一閃而逝卻足以駭人心顫,危險的聲音如同無數把利刃般直朝淩傲塵而去:“閉嘴,明傲塵,沒有人比本座了解澈,你沒這個資格評判本座,更沒資格提起澈。既然你仍舊死不悔改,那麼本座就成全你,從今日起,你明傲塵不再是明炎皇朝的太子,不再是明皇族的子孫。”

“嗬嗬,真是荒謬,聖天大人,傲塵敬你是澈皇祖親封的國師,當年也是你救下太爺爺保住我明族一脈不絕,然而你又有何權利剔除我明族子孫的身份。”魔聖天的話讓淩傲塵冷笑相對,清朗陽光的雙眸蒙上一層陰鷙。他不想恢複明炎國號,不想與子風為敵,但沒有人能改變他是明族後人的身份,他的身份,他的性命,他的一切,都由他自己來作主,由不得他人來決定,尤其是魔聖天。

“哈哈,好好,本座會讓你看看,本座有沒有這個權利。”仰頭張狂大笑,魔聖天桀桀的冷笑響徹雲宵,利眸掃過傾狂,挑釁意味十足笑道:“還有你,莫傾狂,真能滅了本座的大軍算是你有本事,但奉勸你一句,別再試圖惹怒本座,否則後果並不是你能承受得了,記住了,站在世界最巔峰的,永遠是我聖天公子。”霸絕天下的宣言未說完,身子一動,瞬間便於城頭上消失。

傾狂和淩傲塵看似隨意慵散地站著,實則身子無意識地緊繃著,這隻是一種對於危險恐怖氣勢的正常反應,別人或許感覺不到,但他們身為天階高手,卻能很清晰地感受到魔聖天在提起明澈皇帝後,周身魔氣縈繞,異常駭人,那樣毀天滅地的壓力並不是他們能承受得了的。

“呼……”重重呼出一口氣,淩傲塵伸手將傾狂輕攬入懷裏,輕嗅著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雅香氣,緊繃的神經立即放鬆了下來,清朗的目光透著堅定,歎息道:“魔聖天的魔功似乎又更進一層了,看來我得盡快提升功力,才能好好地保護我的子風。”雖然他感知不到魔聖天的功力到了何種地步,但同樣修習了血煞魔元大法的他還是能感受到他的魔功比起上次要天炎穀裏又更恐怖了。

輕眯起星眸,傾狂貪婪地嗅著縈繞在周身的淡淡的陽光清新氣息,心頭湧過一陣醉人的溫暖,將頭輕靠在他的肩頭,抬眼望著他好看的側臉道:“淩哥哥,你總是這樣,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是隻想到子風,但子風希望淩哥哥明白,你對子風的心,正如子風對你的心一般,所以……”所以別讓自己有事!

兩人心靈相通,即使淩傲塵不說,傾狂也心知肚明:天階高手的功力並不是說提升就能輕易提升的,有時未遇時機,有可能十幾二十年都無法再進一步,而對於修練過血煞魔元大法的淩哥哥來說,唯一能在最短的時間提升功力的辦法就是繼續修練魔功,以他現在的底子,倒不一定會入魔,不過也有一定的危險,再加上如果被魔聖天知道的話,他極有可能會利用魔功控製淩哥哥成為他的傀儡。

“嗬嗬,有子風在身邊,我怎麼會舍得讓自己有事,放心,我有分寸。”以指輕點住傾狂的紅唇,淩傲塵搖頭輕笑道。他就知道他是不可能瞞過聰明的子風,而他從沒想過要隱瞞她任何事,修練魔功一事,他會在保證萬無一失的情況才去碰它,他可不想有一天再親手傷到他的子風。

“我相信淩哥哥。”紅唇輕抿,傾狂回眸一笑。

斜靠在淩傲塵的懷裏,傾狂目光幽幽地轉眸看向洛水城樓,隻不過一日而已,城裏城外已是物事人非,這種情況雖早在她的預料之中,然而還是讓人覺得挺戲劇化的。

魔聖天方才的霸氣宣言雖然讓她聽著很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認,他並非妄言。

論武功,雖則她自小修練混元天訣,後來又在武雲山上修練雲元天訣,在神器寶窟裏,老頭又將聖元天訣的功法傳授於她,聖靈師姑也將靈元天訣的功法秘籍送於她,就是要讓她集合隱門四大功法,修練老頭的師傅臨終時說的什麼——四元歸一,奈何離開天炎穀後驚聞天下巨變,連日來忙於布兵排陣,與魔聖天鬥智鬥勇,無法全心修練,聖元天訣和靈元天訣功法還處於低階,更別談‘四元歸一’這個不知到底是何等的境界,自隱門創派以來,還沒有人將四元歸一過,她也算是應證這一理論可不可行的第一隻白老鼠了。因而,她現在還隻是處於天階巔峰,而魔聖天隻怕是超過了神階了,實力確實懸殊。

論智謀,魔聖天同樣智謀過人,否則她又何須走‘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計,當日初到洛水城,她便早已開始為今日這一仗做準備,她早清楚地知道,以魔聖天之能,無論她如何防禦,洛水城破是早晚的事,因而她一麵讓青龍加緊製作她所需要的東西,一麵遣兵布局,先以火燒糧營逼他不得不按她的意願來攻城,而她趁著這五日將所有的軍民和物資搬走,留下假像,再演一場敗退之戲給他看,然戲假情真,城破之時,她真的大受吃驚,時至此刻她尚不知道風炎所帶的明炎高手是如何進城的,隻有一點很肯定,那就是絕對不可能是挖地道。若非她早已定下先棄城後圍之的計策,怕昨日就真是她大敗之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