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蘭地逐漸變得空白的視線裏,停留在他視網膜上殘缺的影像是西奧多艾凡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一邊撥通著電話,一邊焦急地伸手扶住他軟倒身體的不安模樣。
別擔心我……艾凡……
白蘭地想這麼說,但是在他費勁地蠕動著嘴唇想要說話之前,他就就沉沉地墜入了黑暗當中。
……
伽藍酒吧裏,遮遮掩掩地坐在琴酒對麵的男子在說出獵殺對象的姓名的時候突地一頓。
在琴酒不耐煩地冷睨了他一眼之後,他才哆哆嗦嗦地說出來了一個和一開始他想要說的名字截然不同的姓名。
“橘涼介,橘氏集團的大少爺,那位赫赫有名的警視正。”
與此同時,他遞給琴酒的資料上的字體也在扭曲變形,竟然在頃刻間變成了橘涼介的詳細資料。
琴酒伸手接過資料,他隨手翻了幾頁大致看了看就冷笑著將之重新放回了桌麵上。
男子詢問似地看向琴酒,琴酒叼著嫋嫋燃燒的香煙,言簡意賅地道,“要加錢。”
沉默著的男子臉龐驟然扭曲,漲成了深紅色,“可以!加多少錢都可以!隻要你們能給我殺掉他!我隻要他死!”
琴酒眉頭微挑,大客戶啊,琴酒叼著煙微微頷首,接下來了這宗外快,“可以。”
………
“橘涼介?”
正在梳理自己柔順長發的貝爾摩德右手猛地一頓,然而她神情緊繃聲音卻是一如既往地輕鬆隨意。
“嗯,”電話一邊的琴酒冷淡地肯定道,“白蘭地這次是你的任務搭檔,鑒於任務難度的浮動性,你可以讓科恩協助,稍後由你自行聯絡他們的,其他的還是老樣子。”
“哦?”貝爾摩德右手不自覺的用力,聲音卻無比玩味,“對方是我和白蘭地一起出手都不保險的對象嗎?”
“隻是以防萬一罷了。”琴酒冷漠地撂下來了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徒留貝爾摩德愣愣地聽著電話裏的嘟嘟聲,眉頭緊鎖,憂心忡忡。
琴酒、白蘭地、科恩……
一綹被主人無意識扯掉的金發隨著鬆開的手無力地飄零於地。
………
“哥?”白蘭地隱隱約約地聽到了有些西奧多艾凡焦急地詢問,“你感覺怎麼樣?”
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了整潔的白色天花板,白蘭地的大腦有一瞬的空白。
這裏是……哪裏?
“哥?你還好嗎?感覺怎麼樣?”
白蘭地眨了眨眼,他的模糊搖晃的視野逐漸趨於平穩,一個金燦燦的腦袋出現在了白蘭地的視線裏。
艾凡……?
白蘭地嘴唇翕動著想要開口說話,卻覺得喉嚨幹澀的難受,喑啞著隻發出來了破碎的音節。
“別著急哥,”西奧多艾凡察覺了白蘭地的異樣,他匆忙地給白蘭地倒了一杯水,扶著白蘭地將水杯遞到了嘴邊,“沒事,你先喝點水,喘口氣再說。”
白蘭地順著西奧多艾凡的力道撐著床沿慢慢坐起來了身,接過杯子捧著慢慢喝起來了水。
“這裏是……醫院?”
“對,”西奧多艾凡很少看見白蘭地這樣虛弱的樣子,看著自己乖乖喝水的孿生哥哥,他忍不住伸手在白蘭地發頂摸了摸,“醫生說你是低血糖加上睡眠不足疲勞過度而導致的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