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前文所述,閑言也盡是少敘,卻說眼看場中戰事正在酣處,而那醉道人也是受了眾人不少的夾擊之後,初時顯也是吃了些暗虧,隻是要讓他這麼一個大是桀驁的人物乖乖受著怕還真的是不太可能。
尤其是到了後來,這家夥仰天四十五度斜睨了那麼一下,閃爍不定的眼眸當中分明盡是些冷厲幽深,他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吃虧的主兒,而他身具的底牌之類的東西可遠遠不止眼前的這一點。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先是提及一點遊仙觀的真傳道法,卻是他這一門的道法具在一個‘鑄鏡’上邊,鏡即先天元神也,神無雜妄,常常喚醒,不許走作,即明鏡高懸,物來必照矣。氣由積累,時時提掇,不放他弱,即慧劍排空,能斬三屍矣。
所謂屍者,神主之意,卻是人體有上中下三個丹田,各有一神駐蹕其內,統稱“三屍”,也叫三蟲、三彭、三屍神、三毒。
道是上屍好華飾,中屍好滋味,下屍好**。道家斬“三屍”,恬淡無欲,神靜性明,積眾善,乃成仙。也有說是癡,貪,嗔欲望產生的地方。
而當人死亡後,三屍則從人的屍體脫離出來,變為遊離狀態,其形象為人生前形象,稱之為“鬼”,昔時有篇道經當中便曾言曰,人死後魂升於天,魄入於地,唯三屍遊走,名之曰鬼。因此,鬼並不是死人靈魂,而是遊離的三屍。
有此當知此三屍也非彼三屍也,是以才有此許以篇幅稍稍言明,而此些種種便盡在一個元神上邊,所謂元神,即是元元之神,真我之神,更是長生之基大道之門也。
而他這一門的手段也全在一個寶鏡上頭,多是采取六合八荒之精鐵精銅熔煉寶鏡,再是勘合諸多領悟一點點鑄造自己獨有的寶鏡,勿論手中之鏡還是心中之鏡具是獨一無二,手中之鏡照耀大千,心中之鏡映照己心,該是何等的玄妙,而他醉道人所鑄造的便是彌羅寶鏡,所謂彌者,為滿、為廣,無量大,無量量也。
而也許正是如此,除了一點心境上的問題,單就修行而言相對於旁人他所求實在太過龐雜了些,這才會一直困頓於此修為進境極緩罷,就拿他遊仙觀當中的老五來說,所鑄造之鏡便喚作鑒妖,其意隻在破妄,可是比他所求要小上不少,是以才是專研至深,在一個精字上頭下了不少功夫,也是躋身浮生八仙之一。
其實說來世間萬物,無外乎有簡入繁跟由繁入簡兩條,至於說誰更高明一點也實在說不上來,無外乎誰先走的兩步輕鬆一點,可能往後走來有的人會越走越快也不一定,卻也是勿需糾結於此了。
如此不再多做贅言,將目光重新轉向場中的時候這戰況卻是更顯激烈,醉道人憑借著一手玄妙至極的鏡術,攻守之間除了稍顯忙亂之外,倒是章法還在,而他也是有感身後茅草屋當中隱隱攀至巔峰的天地異象,他知道煙波道人煉丹功成便在眼前,斷是不能在這最後關頭出什麼岔子。
一念至此,這醉道人心思電轉之間便是有了對策,其實說來如不是今朝要分心護衛這煙波道人,他又何至於受這窩囊氣,除了應對強敵之外,他還要分心顧及身後的屋舍不受影響,使的手段也盡是些稍顯溫和的防守之法。
而他也是明白,眼前的這幾位主要還是為了奪丹之事,除了那所謂生屠愣頭青一般喊打喊殺之外,餘下眾人全都留有其他的心思,初時雷霆一擊之下如能拿得下他醉道人便拿下,拿不下也得合力損耗他的法力,最不至也不能傷著自身,稍時還得留待己身大行奪丹之事必才是,而且他還不能稍有懈怠,如是就這般掉以輕心,對方再來一下更狠的,他可就有些不好受了,此便是所謂的疲敵擾敵之法,端是心思波詭人心叵測。
如此這般,那醉道人眼見對麵這五人雖說攻勢依舊淩厲,也是迫得他束手束腳,搞得也是不上不下難受異常,可細察之下依舊不難看出他們這翻來覆去就是這老三樣,他也就知道這些人的打算了,這是要鈍刀子殺人呐,這些人肚子裏邊果是有些東西啊,可要說眼前幾人就亦是隻這手段,他當先便是不信,咳咳咳,最起碼他顯露出來的手段便還沒有十之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