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依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葉芳菲得意地笑,即便嗓子已經損壞,每說一個字便劇痛無比,可她還是要說,她就是要讓楊柳依臨死之前,在無邊無際的恐懼之中度過。
她一字一句地說道:“在我出門之前,我寫了封信放在枕頭底下。我跟太子說,我不是華容長公主,那個叫雲之夏的才是,越王知道這件事,皇上也知道,大家之所以不挑明,是因為皇上早就得到了他累累罪行的證據,皇上早就對他不滿,奈何忌憚皇後娘家的勢力,怕廢黜太子會引起兵變,更怕南月會趁虛而入。所以,他想等越王娶了真正的華容長公主,然後再讓越王對其取而代之,到時候,就算皇後娘家造反,南月最多也隻是觀望。”
楊柳依聽完,麵色已經失血一般的慘敗,抓住她衣領的手劇烈的抖動。葉芳菲目光淡掃,笑容越發的肆意,“你說,以太子的心性,他聽到這樣的消息,會不會方寸大亂?而他一旦方寸大亂,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此時越王不在,可是天賜良機,到時候太子再把一切罪責推到他的身上,一切完美。”
“你簡直瘋了!”楊柳依再次將她狠推到地上。
“我瘋了?”葉芳菲目光幽幽地看著她,“這可是咱們皇上親自下的旨意。這一切,原本都應該由長公主來做,可是她做不到,她狂妄自大到可以視聖旨為無物,置家國利益於不顧,可是皇上還是百般退讓,安排我來完成這件事。”
“家國利益?”楊柳依憤怒地望著她,“我們南月與北興打了這麼年,可曾討到半點便宜?皇上為了轉移朝廷內部矛盾,視南月子民於不顧,這也叫家國利益?”
“南月與北興實力相當,甚至略勝一籌,隻要我們上下一心,就一定會贏,更何況,一旦他們發生弑君殺父、兄弟相殘的奪嫡大戰,必定舉國震蕩,我們趁機攻打進來,必然能夠事半功倍!”
“你以為北興皇的那些兒子、將軍都是吃素的?”
“你是指趙若璨?”葉芳菲不禁冷笑,“他一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紈絝,能有多大的本事,長公主一而再地離他而去,他的意誌早就被摧毀得差不多了!”
楊柳依這時才徹底明白過來他們下著多麼大的一盤棋,頓時心驚不已,“你們、你們簡直喪心病狂!”
葉芳菲不假思索地反擊:“你們才是目光短淺!”
“那你呢?”楊柳依道:“你以為你完成了這些,皇上就會記你的功,準許你回去?”
“他當然不會。”葉芳菲眼底的得意之色頃刻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蒼涼,“我已是殘花敗柳之身,皇上恐怕多看我一眼都嫌髒。不過沒關係,這是我欠他的,就算為他死,我也心甘情願。”
楊柳依不由得後退,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她不敢相信,看似風平浪靜的京都城,頃刻間便要被這驚天陰謀徹底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