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

蕭寒啟也是震驚的看著自己的這一掌硬生生的打在了邵兒的胸口;就見那如玉的臉頰瞬時變成青白之色,潺潺的鮮血從那如花的嘴唇裏,不斷流出來;修長的手指痛苦的抓著白色的衣衫,似要將其撕裂。

“你怎麼回事?不說一聲就衝出來,你知不知道若我用盡全力,你就死了。”蕭寒啟大怒的喊道,說著就忙從衣袖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瓷瓶,一邊往外倒一邊說:“我蕭家靈藥就剩這麼兩顆,一個給那個死了的老頭子,唯獨剩下這一個還要給你?”

“蕭寒啟,隻要你能救得邵兒;以後,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蕭寒啟心痛的抱著身體虛弱的邵兒,哀痛的祈求著蕭寒啟。

就見蕭寒啟輕瞥了下夏梓楚著急的神色,心裏暗躇:沒想到,他竟然是這般疼愛自己的弟弟。

就見蕭寒啟將一顆嬌紅的藥丸塞到夏梓楚的口中,接著用足內力,在他的胸口輕點幾下;就見邵兒痛苦的蹙起雙眉,臉色更是煞白如蠟;忽然,邵兒輕咳一聲,就見瞬時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漬。

蕭寒啟見到這樣,開口道:“命保住了!”

說完,也是後怕的輕攥了下雙拳,抬頭看向尹藍,輕輕招手。

“主子,有何事吩咐?”尹藍看到示意,忙趕過來道。

蕭寒啟對著尹藍的耳邊稍稍竊語一會兒,就見尹藍驚愕的說道:“主子,那是您的療傷聖物,怎麼就這樣給了他人?”

蕭寒啟有些無力的輕笑道:“作為暗皇,我有責任保護大夏之主;作為一個將他打成重傷的人,我更有義務為他治傷;算了藍,那聖物給誰療傷都一樣;現在我隻想將這裏的一切全部交代清楚,騰出時間去找我的陪兒。”

尹藍聽到主子這樣說,輕歎口氣就轉身離開。

夏梓邵也終在蕭寒啟的治療下,慢慢睜開緊閉的雙目,剛才他的話自己聽的清清楚楚;沒想到他竟是這般重情重義之人,怪不得能讓陪兒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但是想到陪兒,夏梓邵暗咬牙關,有些愧疚的看著蕭寒啟,心裏想到:對不起,她,我不能給你。

夏梓邵虛弱的抬頭,看著夏梓楚緊張的看著自己,眼裏暗湧的悲痛竟是那般強烈。

夏梓邵沉默的垂下頭,想起自己母妃就那樣慘死在那個賤人的手中,心口的鬱結幾乎讓他昏了過去,用足所有的力氣,一把推開夏梓楚的扶持;晃晃悠悠的站定身體,指著夏梓楚的臉頰說道:“今日,我替你挨上這一掌,就當是報還你這麼多年來悉心照顧之恩。”

夏梓楚聽到這話,瞬時如遭雷擊,看著邵兒沉痛的臉頰,慢慢開口道:“你當真,如此恨我!”

夏梓邵聽到這話,想了半刻便嘲諷的搖搖頭,道:“我恨的是這無情的皇室,恨的是你死去的母後;一朝春花落盡,獨留滿園清香;她造的孽,注定是要你來還。”

“邵兒,報了仇,你會開心嗎?”

夏梓楚暗痛的輕吟出聲,看著自己從小嗬護在掌心中的弟弟,一臉寵溺。

夏梓邵聽到這話,恍然出神;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開心,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釋懷;在他被中了忘魑蠱後,就活的昏昏沉沉、糊裏糊塗,若不是父皇的暗中保護和他的悉心照顧,也許自己,早就無法在這凶惡的皇室環境中生存下去了;那時,雖然過的糊塗,可每天都是開心的;但是自從幾月前醒來到現在,他從未開心過一分,被仇恨包裹的心靈,每天晚上更是反側難安;心裏的掙紮幾乎將他撕成兩半,讓他痛苦不堪。

幾經掙紮,他還是選上了這條路,這條報仇稱帝的路。

夏梓楚看著邵兒猶豫的臉色,淡淡的笑了;但眼眶中的清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輕咬唇角,幽幽的說道:“邵兒,跟你在一起的這十幾年裏,是我最幸福的時候;隻要你開心,二哥的一切,你都能拿去。”

夏梓邵聽到這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瑩白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夏梓楚道:“又是這幅表情,你又是這幅表情;每次你都這樣,好像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給的;可是夏梓楚,我不要,你知道嗎?我不要你的施舍!”夏梓邵狂怒的喊道,因為情緒的波動,讓他扯動傷口,又是輕咳不止,蕭寒啟見他這樣,忙伸手輕撫夏梓邵搖搖欲墜的身體。

夏梓邵輕靠在蕭寒啟的身側,幽怨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親哥哥,道:“因為你給的一切,沾染了我們親人的鮮血;惡魔交出來的一切,有太重的怨氣,我怕拿著這樣的東西,會做噩夢。”

“原來,你都知道了。”

夏梓楚垂下眼瞼,開口道。

“是,我當然知道了,而且,還有證人;夏梓楚,你怎麼這麼冷血,你可知道那些人都是我們的親人啊,其中的一個,還是我們的父皇,給予我們生命的恩人;就算是大哥做錯事,就算是父皇對不起你,就算是天下的人都欠了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這麼無情。”夏梓邵激動地指控著。

聽到這樣的話,夏梓楚依舊笑得風輕雲淡,斜眼瞥見那藏在帷幕後麵的倩影,他知道;一定是唐豔;原來邵兒口中所說的證人竟然是她?

想他一直為了維係這份簡單的親情而不斷努力,為了想要和自己在乎的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給他們最大的幸福;可想這最終,竟然是人走茶涼,一切成空。

抬眼看著邵兒鬱結的神色,夏梓楚輕撫掉臉上的淚痕,開口道:“怎麼,怕我不承認便找來人質問我嗎?我夏梓楚做事一項敢作敢當;是,大哥是我殺的,父皇也是我親手解決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怎麼,你要殺了我報仇雪恨嗎?”

夏梓邵看著夏梓楚無謂的神色,心裏一震;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孔,想到那個總是在自己害怕的時候都跑過來抱著自己的懷抱,心痛的難以承受;他以為,自己已被仇恨包圍,他以為,隻要了母妃報仇,他就能釋懷;可是為什麼,在自己掌握生殺大權時,卻又下不了手。

蕭寒啟看到夏梓邵痛苦的掙紮,慢慢開口道:“做為新帝,在登基之前若是親手殺害皇族中人,會被載入史冊讓後人評斷,有可能背上不忠不孝之名;可是暗皇不一樣,我可以沒有這麼多顧忌;夏梓楚,你傷害陪兒,讓她活的如此痛苦;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說著,蕭寒啟就放開夏梓邵,朝夏梓楚打去。

可在這一刻,夏梓邵忽然喊住蕭寒啟飛奔過去的身影:“不要!不要殺他。”

蕭寒啟不敢相信的轉身看向夏梓邵:“你要知道,若是今日他贏了天下,死在這裏的人就會是你;再說,我答應過陪兒,決不能放過欺負她的人。”

夏梓邵聽到這話,忙蹣跚著來到蕭寒啟麵前,看著一臉沉靜的夏梓楚,道:“我若殺了他,就跟他一樣了;皇室子孫如若不孝,就會被送到皇陵,終身圈禁;蕭寒啟,我是新帝,你要尊重我的決定。”

蕭寒啟憤怒的看著夏梓邵,不敢相信這個家夥現在竟然用身份來壓製他;不過細想便也放下,至於像夏梓楚這樣驕傲的人被圈禁一生,這種懲罰恐怕比死還要痛苦吧。

就在這時,尹藍匆匆趕來,手裏拿著一塊用錦布包裹的東西;蕭寒啟接過放到夏梓邵的手中,道:“這裏麵是千年紫藤蓮,可以助你療養傷勢;夏梓邵,我答應你的都幫你做到,從今以後,我們進水不犯河水;最好,永不再見。”

說完,就帶著眾位鐵衛軍瞬時消失在宗廟之中,獨留下室內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