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再次介紹了與會嘉賓,會場熄燈，開始播放數月前Epeus的矽穀發布會。和轉頭,順便把輪椅調了個方向,大夥紛紛望向背後的大屏幕。簡單地介紹了下情況，會場再亮燈,台上台下一起鼓掌。
“……好了,閑話少。”主持人道,“Epeus兩個月前的發布會,在國內國外都引起了不少聲音,各行各業都提出了有關第三次產業升級的猜測……”
和有點走神，吳舜則負責與主持人開始對答,談話非常得體,而且腦子轉得飛快,換了和鐵定要調侃幾句,但吳舜沒有，而且透露出極大的信息量,果然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所以這次的技術，完全是越和投資下的Epeus獨立研發成果？”主持人。
“那是當然，”吳舜笑道,“我們想山寨也沒地方山寨去。”
眾人便笑了起來，和聽到這話,就知道Ble要發難了，畢竟今Ble的主要目的，就是顛倒黑白，汙蔑Epeus有侵權行為。
果然，Ble就像排練好了一般，開口道：“其實我一直懷疑，這個人工智能，該不會是你們在後台安排了幾十名接線員客服吧。”
和正要回答時，吳舜卻已接過話頭：“那麼我們的可研究技術就更驚世駭俗了，畢竟一模一樣的語氣與性格不是鬧著玩的，複製人技術將指日可待。”
台下哄笑，和點頭道：“不排除以後會進入這一行的可能，隻要不引起倫理危機。”
Ble：“實話，H公司的研究方向，與Epeus不謀而合，他們有更新的計算機分析與架構技術，以及神經網絡研究專利，如果不是Epeus搶先發布了成果，誰率先引起產業變革，還真的不好。”
“研究方向？什麼方向？人類一直以來，都是非常複雜的。”普羅突然發出聲音，台上台下，都以為是關越在用輪椅話，一時紛紛看著關越。
“請原諒今用這樣的方式來參加論壇。”
關越稍稍一揚眉，他開始能夠控製自己的麵部表情了，冷峻的表情配合普羅的談話，簡直衣無縫。
“我正在進行一個公司內部的測試，”普羅又，“具體的結果，相信很快就能與大家見麵。”
Epeus所有高層同時心想，求求你千萬別又吹什麼腦電波控製技術，到時拿不出來真的要完蛋了！
幸而普羅沒有再借題發揮下去，接入了後台擴音設備。
“綜合運算能力。”Eri回答道，“H與我們有著非常緊密的合作，從自主學習的速度來看，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也許能比普羅米修斯更快投入新一輪的研發。”
和放下話筒，看著關越，關越手指在輪椅扶手上敲了敲，普羅又：“性能與信息分析技術領域，一直不是我們的主攻方向，我想，我們雙方的產品，在某種意義上來並不衝突。”
台下又開始聲議論，Eri與Ble的潛台詞相當清楚——他們也在研發人工智能，而且技術比起Epeus更占優勢。和心想，那你倒是發布出來看看啊。
“那你倒是發布出來看看？”普羅毫不客氣，把所有人的心裏話出來了。
台下頓時哄笑，Ble隻是簡單笑笑，笑而不語。
“人，一直是我們研究的對象，研究AI，也是研究我們人本身。古往今來，有關人的諸多情緒，關於愛、友情與羈絆、責任，始終沒有人能得清楚。”
“是的。”主持人笑道，“關總這段話非常有意思。”
“事實上，我們的研究方向完全不同。”關越稍稍抬手，做了個手勢，普羅在旁給關越配音，“Epeus研究的是‘人’，而H研究的是AI，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別。”
著，關越側頭一瞥Ble與其後的眾人，普羅配音隨即跟上，冷淡地：“你們對人理解清楚了嗎？”
Ble笑了起來，答道：“不錯，H做出來的產品，確實隻能算得上是一個聰明的人工智能程序，這個程序，它沒有人的感情，沒有人的喜好，但也正因為這樣，它，不可怕。”
和聽到這句時，知道Ble終於開底牌了——這就是他籌劃已久，今預備一舉抹黑、唱衰Epeus的重點所在。普羅發布後，確實引起了一場全球範圍內的討論熱潮，恐慌不太恰當，但或多或少，人類對太過智能的東西，總是抱著一股警惕感。
關越無辜地望向台下，普羅的聲音馬上：“我不知道有什麼可怕的，您怕您會愛上一個AI嗎？這也許能為您空虛的感情生活找到一個歸宿。”
“能不能達到這個程度咱們先不談，”郎光耀也開口了，“人類如果都去和人工智能程序談戀愛，不就像同性戀一樣，斷絕了婚配的機會，令我們這個族群絕種了嗎？”
台下頓時嘩然，郎光耀在一個國際化的大會上居然張口就來，公然抨擊LGB，看來他確實完全不怕挨罵，不定還在力求語驚四座的效果，越罵越紅，罵得越厲害越好。但和沒有給他借題發揮的機會，也沒有在同性問題上糾纏，直接予以回擊。
“那麼我想，人類擁有如此多的然優勢，常常強調自己是萬物之靈，可一旦談起戀愛來，卻連個AI都比不過的話，”和遺憾地，“當事人確實需要好好反省一下了。”
吳舜笑道：“我也相信這是個別案例，不是普遍情況。”
郎光耀窮追不舍道：“可你不能否認，確實會有這樣的一部分人存在，青少年人太容易沉迷，就像我兒子一樣，尤其在青春期無法分辨愛情的前提下，和一個AI話，那還得了？”
關越禮貌地朝郎光耀一揚眉，普羅：“那您該反省下家庭氛圍了，為什麼您的兒子寧願把話對一個AI傾訴，也不願意對父母呢？”
台下又是一陣哄笑。郎光耀習慣了在公眾場合裏高談闊論，基本沒什麼人與他一般見識，若換了和，必然也不會與他針鋒相對，關越自己甚至連話都不會，頂多嘲諷一笑，沒想到普羅親自上陣，終於把他給懟炸了。
郎光耀正要再，普羅又以“關越”的身份朝全場解釋道：“誠然，和所言就是這一切的前提，戀愛也好，家庭關係也罷，如果各位將AI當作一個競爭者，我想所有人，都理應重新思考並調整對戀人、對親人的態度。有競爭，才有優質服務，這不是很好嗎？”
台下開始鼓掌，郎光耀意識到在家長這個問題上他不是關越的對手，隻得改口道：“中國男性已經壓力很大了，既要負擔經濟責任，又要哄配偶，現在你們的AI如果被當作虛擬戀人開發，將會造成非常嚴重的社會倫理以及道德問題，種群不就無法繁衍了嗎？”
“我還是那句話，”和淡定地，“如果一個男人會被AI搶走女朋友的話，那他最好還是不要抱著繁衍的希望了。不過我一直不認為愛情的終極目的就是繁衍，這話隻是順著您的邏輯來推斷出的結果。”
“普羅米修斯會毀滅人類！”郎光耀的牌打完了，隻得朝台下眾人慷慨激昂地，“它將造成無數人失去工作，更遠的未來，試想想你們看過的科幻電影，人類終有一，會被AI支配與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