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聲音望去,居然是許寂川,我有些尷尬的輕咳了幾聲。
他這時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一臉擔心的看著我。
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就像他說的,我們依然是朋友。
所以我對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他沒有再說什麼,但是我還是明顯的看出了他鬆了口氣的樣子。
心裏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來我們暫時還是回不到之前的關係,為了避免尷尬,我轉過頭對著李隊長將之前車上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李隊長聽了我的話後皺緊了眉頭,嚴肅的對著車裏還都東倒西歪的村民沉聲說道:“你們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也不可以隨便的冤枉人,她並不是凶手,更為嚴重的是,你們居然聚眾鬥毆,都起來和我去所裏交代清楚吧!”
這些剛剛還氣勢囂張的村民一聽要去派出所裏,全部緊張的坐直了身子。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自己解決就行了。”
“對,我們自己解決就行了,不用勞煩警察同誌了。”
“其實我也沒啥事兒,我一會兒還得回家做飯了,就不和警察同誌回去了。”
“哎呀,我家娃快回來了,我得趕緊回家,司機師傅快走吧。”
大家的聲音參和到了一起,車裏變得比之前還要吵鬧,我頭疼的皺了皺眉頭。
這時,許寂川的聲音適時的響起,“都閉嘴,你們以為這裏是你們家呀,現在知道怕了,當時打架的時候想什麼來著?”
我還是頭一次聽到他這麼言語犀利的對人說話,著實有些不太適應,用餘光偷偷的撇了他一眼,發現他也正在看我,急忙將目光收回。
這些村民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勢,都被嚇得閉上了嘴巴。
可車廂裏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之前嗓子尖利的那個潑婦突然躺在地上開始打起滾來,接著大聲的哀嚎著,“我的老天爺呀!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啊,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們這些警察還要把我抓起來,這不是把人往死裏逼嗎!我不活了,讓我死的了算啦。”
這種典型的潑婦形象我見過很多次,所以已經見怪不怪了,不過顯然許寂川並沒有遇見過這種事情,我的餘光看見他一臉蒙圈的站在原地,片刻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隊長。
反而李隊長就要平靜的多,他對許寂川輕輕的垂了垂眼瞼,接著給了他一個安心的表情。
我的心裏不禁感慨道,還是經驗重要啊。
我又轉眼看向地上的村民,除了那個還在哭爹喊娘的潑婦外,其他的村民也都一臉後悔的樣子,這些人就是這樣,為了自己的利益時,可以完全不要臉麵,現在一聽沒有利益可圖了,又開始後悔當初的選擇。
我懶得理會他們,也更不願意聽他們說的那些不講道理的話,和李隊長說了一聲就下了車,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到了八月末,天氣並不是太熱,看著周圍快要成熟的玉米,這讓我想到了小時候的事情。
那個時候,我還住在村子裏,之前承包我們家地的人家突然不租了,地被空了下來,姥姥不想浪費就自己種上了玉米。
種的時候還好說,但是到了秋收的時候,因為家裏隻有我和姥姥兩個人,所以必須雇人幫工,可不管姥姥出多少工錢,就是沒有一個人肯來我們家幹活的,哪怕姥姥出了比別人多一倍的價錢,依舊是沒有人。
他們都說,如果給我們家幹了活,我身上的黴運就會傳給他們,所以他們寧願不掙這份錢。
我那個時候太小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最後姥姥隻能一個人貪黑起早的幹,可活還沒幹完,姥姥卻病倒了,沒想到這一病,姥姥就病了大半個月。
村子裏更是傳出了我是掃把星的說法,他們不顧有病在身的姥姥非要將我攆出村子。
不管我怎麼苦苦的哀求,他們都沒有任何的同情心,後來姥姥沒有辦法,才將我送到了鎮子上。
姥姥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並不能長時間的離開村子,最開始的時候我是借住在一個單親媽媽家裏的,姥姥每個月給她點錢,這樣既能幫助她,而我又能得到一點照顧。
那個單親媽媽是個外地人,對我不算好也不算壞,她家還有一個比我大幾歲的女孩,不過那個女孩不喜歡我,經常欺負我,我那時因為頭一次離開家,又不想讓姥姥擔心,所以不管被欺負成什麼樣子都忍了下來。
後來我十二歲的時候,那個單親媽媽要回老家,我不得不自己一個人生活,幸好我已經大了,基本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
小的時候,要不是姥姥一直沒有放棄我,我早就死了,哪裏還能活到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