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著的心徹底落地,能哭,就證明好了很多,當一個人太過於悲傷的時候,他要是一直壓抑著,反而容易憋出病來。
“阿姨,叔叔要是知道小川有孩子了,他在那邊也會高興的。我以前聽人說,人死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看著地上的親人,我們就把孩子小名取為星星好不好?”
我看著她不再那麼傷心,才接著說:“不過,阿姨,我看你身體這麼虛弱,不如我把孩子拿掉吧,反正我們還年輕,以後再生也不遲。”
“別,別,我好著呢,不點都不虛弱。”她像是為了證明自己健康的很,使勁的想要站起身子,可她畢竟病了這麼久,也幾乎沒吃過什麼東西,最後還是沒站起來。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上前扶住她,“阿姨,如果你想要幫我們帶孩子,身體好是必須的,不如,我們帶你去衛生所看看?”
這次,她沒有任何拒絕,非常配合。
到了衛生所,檢查了下,沒有什麼大病,就是鬱積成疾,再加上營養不良。
打了點滴許媽媽終於睡著了,我和許寂川走出了病房,他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說什麼,有些無奈的說:“剛剛我要是不那麼說,你媽媽根本不會看到希望,她很有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選擇自殺。”
許寂川臉色變得有些沉重,“可,我們去哪裏弄個孩子?還有,結婚的問題?”
“這個好辦,我們就說我沒到歲數,還不能結婚,然後我假裝懷孕,偶爾去你家溜達溜達證明我的存在,等幾個月後,你去領養個孩子,這樣不就好了嘛!”
我說這些話時,聲音壓得非常的低,幾乎是挨在他的耳邊說的,小心駛得萬年船,要是被他媽媽聽見就前功盡棄了。
許寂川的臉突然變得很紅,身體也打了個哆嗦,難道是我的主意不好?那也不至於把他嚇成這樣吧。
有些不滿的說道:“這個主意要是不行的話,那你說怎麼辦吧?”
他紅著臉不自然的說:“行,就照你說的辦。”
等到許媽媽醒了後又安慰了她幾句我才離開,回到棺材鋪沒想到逃走的小女孩卻再次出現了,我看著依然躺在雜貨房的那個小小的人,心裏有些複雜。
已經知道她不是普通人,我沒有在靠近她,站在門口冷冷的說:“我知道你醒著,說說你的目的。”
果然,我的話才出口,她原本閉著的眼睛就睜開了,隻是,她的眼睛和之前有了些許的變化,黑眼球變得更加的大。
我看著那雙黑亮的眼睛,心裏莫名的有些發毛。
她一直沒有說話,我想要再次追問的時候,從前堂傳出了一聲輕柔的聲音,“請問,有人在嗎?”
我看了看小女孩,又回頭看了看老隱婆的屋子,她沒有出來,應該是不在家,隻能認命的轉身朝著前堂走去。
撥開門簾走進去,發現在祖先的牌位前站著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她長得很美,是那種古典美,可我看著她,心裏莫名的有種抵觸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對她怎麼都喜歡不起來。
她好像在想什麼入了神,我輕咳了下,才說道:“你好,你是想要買什麼東西嗎?”
她像是才發現我的存在般,轉頭看向我。
“你好,請問隱婆婆在嗎?”女人開口說道,她的聲音很輕柔,像是炎熱的夏天裏涼爽的空調般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來找隱婆婆就不是要買東西那麼簡單了,我盯著她半天,才開口道:“婆婆不在家,你要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可以告訴我,等她回來我會轉告她的。”
這個女人總是給我一種危險的感覺,我不想讓她在這裏久呆。
女人像是沒有看出我的態度般,輕柔的說:“沒關係,我可以在這裏等她回來。”
雖然心裏不願意,但我並沒有權利趕她走,搬了兩張椅子到前堂,陪著她坐下來等老隱婆。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坐著,這時,她語氣中透著傷感的說,“我和弟弟之前總是來這附近,可惜,他已經不在了。”
聽見她這麼說,我有些尷尬的看向她,安慰人是我最不擅長做的事情。
可也不能什麼都不說,盡量將聲音放柔和的說:“別太難過,他也不想看見你這個樣子。”
不是我冷漠傲慢,而是我真的不太喜歡和陌生人交談,總覺得沒有什麼話題可聊會顯得太過於尷尬。
女人坐在我的身邊,在我剛站起來想要給她倒杯水的時候突然說,“我弟弟要是還活著也是像你這般大了,你可以坐下來陪陪我嗎?”
我的屁股剛剛離開椅子,處於半站半坐的狀態,委實有些不雅,不得已,我隻能重新坐了下來。
女人看見我坐了下來,悲傷的神情才緩和了些,溫柔的說,“你好,我叫趙鳳鸞,你可以叫我鳳鸞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