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他,他的閱讀並不好,因為沒辦法很清晰地體會作者字裏行間的那種微妙情緒。
若是作者當麵大聲朗讀文章,他從表情上能讀出個八九不離十,但是隻有文字,那可真是太為難他了。
論閱讀量,他讀過大量的書的,可讀書的時候總覺得隔著一層膜。
在語文卷子答題的時候,那些套話,他張口就能來,拿起筆就能寫,不至於零分,可也不算優秀。
至於作文,語文老師說他的作文都是一個模板裏刻出來的,實在缺少了靈性。中上的分數拿得到,高分作文是想都不敢想。
現在,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梁文良捧著海子詩集,心中泛起萬千感悟。
詩人的情緒多是感性,敏銳,以前的梁文良恰恰處於其對立反麵,現在不同了,他耳邊似乎聽到海子的靈魂在輕聲地和他交流。
慢慢的,在陽光中,梁文良睡著了。
...
其實完全不需要鬧鍾,梁文良在鬧鍾響之前一分鍾自動醒過來,定鬧鍾隻是為了保險起見,畢竟連機器人都會出BUG,人更有可能出錯。
“我去上課了,你下午去找小黑嗎?”梁文良把薛倩兒的耳機摘下來。
沉迷遊戲無法自拔的薛倩兒被梁文良的動作突然驚到,“嗯?你醒啦?”
梁文良無奈看著這個愈發沉迷遊戲的無常大人,真是給地府公務員長臉了,他又把話重複了一遍。
“唔~你去吧,整天上課,一點都不快樂,真搞不懂你。”
“再死一次......不,再死三次,我就去找小黑。”
梁文良扭了扭睡得發僵的脖子,發出劈裏啪啦的脆聲,惹得薛倩兒側目。
“咦~你為什麼能這樣響,我怎麼不行?”窩在藤椅上玩一中午手機,薛倩兒也絲毫不覺得累。
“你都沒睡覺,肯定不會響。”梁文良隨口答道,“問題這麼多,你有空問問百度吧。”
“百度?什麼百度?”又傳來十萬個為什麼的提問。
梁文良心裏嘖了一聲,不能再瞎聊了,否則她就該問盤古為什麼開天辟地了。
“下午下課了回來再說,再聊我要遲到了。”梁文良可是從來不遲到早退,連請假都少得很的學生。
因為他很理智地知道,作為學生,他想要什麼。
薛倩兒揮揮手,又耷拉下腦袋繼續沉迷遊戲。
梁文良出門後幾分鍾。
“哎!又被埋了!氣死了!”薛倩兒生氣地錘了一下席夢思,彈簧發出duangduang的聲音。
哎?什麼東西。
然後他又想起了梁文良之前說的,沒睡覺當然不會響,摸著柔軟有彈性的床,悄咪咪地看一眼門口。
梁文良去上課應該不會馬上回來的,要不試試?薛倩兒又好玩似的用力按了按席夢思。
其實她可以去客房那裏試試的,但他看梁文良剛才睡得這麼香,下意識就認為,這個床應該更好些。
薛倩兒脫掉鞋子,慢慢爬上床,平躺下,學著梁文良的睡姿,還模仿出打呼嚕的聲音。
沒個十秒鍾,就把自己逗笑了,在床上像一隻蛆一樣滾來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