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枝枝本來江尋川說的夜間有雨是隨口一說,可是她沒想到,半夜的時候,真的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她被雨聲驚醒,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再一睜開眼,天光大亮。
經過一夜雨水的滋潤,繁茂的枝葉越發的油光水綠,地上隱約可見幾抹水痕,青石板鋪就的路麵,還沒有徹底幹透。
寧枝枝一撩裙擺,抬起腳就往外跑,她深吸一口氣,旭日東升,一縷幽紫色的氣隱約浮現在天際。
她心中一喜,沒想到凡間也有這樣的紫氣,隻是可惜了,這不是修真界,並不能為她所用。
寧枝枝又去敲江尋川的房門,才到他門前,就見他門前的小沙彌朝她一拜,雙手合十:“女施主安。女施主可是來尋江施主的,他去了師父那裏,特囑托小僧,若是女施主來問,便如實相告。”
寧枝枝“嗯”了一聲,又見小沙彌道:“女施主,今日寒陀寺後山的桃花都開了,不知施主可要去遊玩一番?”
“花開了?”寧枝枝有些驚奇,“才一夜就開了呀!”
不過旋即,她又搖頭:“不了,不過除了後山,你們還有別的景觀麼?”
小沙彌笑:“自然,寺前有棵姻緣樹,樹下有算命的和尚,女施主若是有興趣的話,可去看看。”
“嗯嗯。”寧枝枝點頭,就要走,一轉身卻見小和尚還跟著她,她急忙擺手道:“應當是江尋川讓你一起的吧,你不用跟了,總歸我是不會丟的。”
這廂話過,她一提裙擺,翩翩然就離開了,她一路小跑到寒陀寺前。
這裏的確熱鬧,寒陀寺是唯一得天子許可的寺廟,很受人歡迎,拜佛的,抽簽的,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寧枝枝還沒到姻緣樹下,她就遇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婦人梳了個牡丹頭,發髻上斜簪著兩根金簪,旁邊跟著好幾個小丫鬟。
這人,正是昨日遇見的苑娘,也是江尋川生母。
她隻看了一眼,捏了個決,將自己的身形隱去。
昨日江尋川不願意暴露蹤跡,寧枝枝又想到他在寒陀寺住了近五年,如此,她也不是很願意出現在苑娘旁邊。
隻是她才想走,就見一個同江尋川有三分相似的男人跑了過來,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但這一眼,硬是讓她看出一抹違和來。
那男人麵容清秀俊逸,隻是眼底下一抹很深的顏色,顯然是精氣不足所導致的。
寧枝枝心裏起了疑惑,忍不住虛著眸子去看,果然是妖氣,淡淡的,縈繞在男人四周,從他體內,不急不緩的散發到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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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你非拽我出來做甚?”江生打了個哈欠,被阿文拽到苑娘麵前。
苑娘扭頭一看,他眼底青黑一片,忍不住皺眉道:“你昨晚做什麼去了?又是一夜未睡?你瞧瞧你這,像什麼話?”
江生打著哈欠的手一頓,聽著母親的訓斥,他隻好訕訕放下。
可手這是放下了,腦子卻像是不聽話一般。
滿腦子都是昨夜旋旎婉轉的畫麵,溫香軟玉,春雨連綿。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有君王不早朝的說法了,如此春宵苦短,哪裏舍得早起。
最重要的是……
江生打了個哈欠,忍不住擦去眼角的淚花,他昨天真的睡的太晚了,一大早被阿文從被窩裏拽起來,他臉色屬實說不上多好。
一抬頭,就見母親直直的盯著自己,江生一愣,頓時腦子裏什麼旋旎的想法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