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還不到子時。
寧枝枝抬頭向月望了一眼,順著暗處的小路,向著最高的摘月閣而去。
她才上三樓,就聽見女聲,她動作一頓,急忙往旁邊一躲,閃身從一邊的窗戶口翻了進去。
她還沒站定,就險些撞到了一個人。
“枝……”
來人隻發出了一個聲音,寧枝枝急忙捂住他的嘴,將他按在一邊,悄悄的推開一條窗縫,朝外看去。
“玉茴,你說,子音哥哥是怎麼回事?每月十五,他都夜不歸宿,問他去做甚,他又死活不肯說。”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樓閣上,欄杆處,站著一女子,風將她淺色的裙擺吹開,花瓣似的展開,娉婷了月色,她捏著手帕,仰頭望月,似嗔似歎。
“你說,他是不是厭了我了?”
“女郎,莫要有此言。”一邊的丫鬟給她披上披風,“柳公子他待女郎是極好的,興許如他所言,是真的有急事罷了。”
“可是他為何半點兒消息都不透露出來?”徐沁月又重重的歎了口氣。
原來是閨中婦人思夫啊!
寧枝枝隻聽了兩耳朵,便沒了興趣。
她低頭看被自己摁住的小胖子,重重地在他耳朵處一揪:“周瓊林,你緣何在此?”
“枝……”
周瓊林隻發出一個聲,就被寧枝枝再次堵住嘴,她微微皺眉:“你小點兒聲音。”
被她摁住的小胖子點點頭,寧枝枝這才鬆手。
“枝枝,我跟著師兄們來捉妖的,你怎麼也來了?”周瓊林放低了聲音,輕輕解釋。
寧枝枝疑惑:“捉妖,捉什麼妖?”
“就是不久前,我二師兄滅了隻殘害數十青壯年性命的合歡花妖,但後來有人向宗門傳訊,說那禍事未完,我師兄就帶了我們兩個來長見識。”
“等等,你們兩個是指?”
“還包括我。”
寧枝枝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慌忙轉頭看去,就撞見一雙眸子,在月光下,泛著淩淩的光,似乎要照進人心裏。
寧枝枝咽了下口水:“那怎麼就你們兩個在?”
按理來說,第七峰那麼稀罕江尋川這個寶貝疙瘩,怎麼舍得將還未築基的他給單獨放出來。
但寧枝枝才問出口,屋子裏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她無聲的目光向他們掃去,尷尬的氣息無聲的蔓延。
哦!
寧枝枝悟了,恐怕他們兩個人是偷來的吧!
不過沒想到啊!
寧枝枝激動的搓搓小手,原來男神小時候也不是那種說什麼就聽什麼的類型啊!
“咳咳,枝枝,這個不重要。”周瓊林皺皺鼻子,“對了,枝枝,你為什麼來這兒?這兩年,每日我去尋你,你無一不是同你師父一起外出了。對了,莫非三十一峰峰主也跟著來了?”
“沒有沒有。”寧枝枝急忙搖頭,“我師父給我布置了一個任務,須得在午時之前完成交給他。”
周瓊林聞言急忙問道:“任務?什麼任務?”
眼見江尋川的目光也落了過來,寧枝枝回道:“就是查清楚一件事,是關於一個叫柳生的,據說他是郡守的女婿。”
周瓊林一拍大腿:“巧了,我們查的東西,也同那個叫柳生有關。”
似乎是觸及了周瓊林的興奮區,他一下子打開了話簍子:“據說那柳生,曾經是個窮酸童生,考了許多年才考上秀才,本來以為他就止步於此了,可是沒想到,他在幾年前,突然就連中三甲,一路走到了狀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