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狀況頻出,胃食道逆流讓她瘦了20斤。
完全就是暴瘦的,手腕纖細到讓人看了都心驚膽戰。
她繼續做自己的陶藝,可是現在賣出去的很少,就是兩千塊的都不好賣,沒有人會買她這種人的作品的。很好。
上課的時候一直覺得自己的胃難受,這都習慣了,她本來胃就沒有好過。下課的時候避開了李冬梅的目光,她知道李冬梅是抱歉,可是這事兒和她卻沒有太大的關係,她不願意拖累別人,還有和李冬梅在一起,她時常看著她,然後眼睛裏都是抱歉,這讓林小婉覺得壓力太大,真的太大了。
給曲岩打電話。“我去一趟醫院。”
曲岩最近在辦退役的手續,她的年紀真的是不行了,身體又不合作,一場病接著一場病的,雖然有心想踢下去,可是奈何身體不行,不給力。應了一聲,也是覺得習慣了,她現在每天都得去醫院報到,要她說啊,林小婉那顆胃啊,有點危險。
檢查的時候,醫生看了她的臉一眼,收好血壓儀。
“有沒有去過婦科看看?”
林小婉一愣,什麼意思?
“去看看吧。”掛號,排隊然後進去,醫生的一句話直接將她打進黑暗的地獄中了。
“結婚了嗎?”醫生眼睛冰冷的看著林小婉,一看她那表情就明白了,現在的女孩子啊,太不自愛。
“沒有。”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懷孕?“要還是不要?”緩緩的提氣兒。
“不要。”醫生用眼皮夾了林小婉一眼。
“藥流?”醫生檢查完畢,說今天就行,正好她什麼也沒有吃,因為胃部不舒服。
渾身冰冷,外麵有的是男朋友陪著來的,隻有她是自己。
吃了藥,沒一會兒反應就來了,她在衛生間裏等著這陣疼過去。出來的時候護士檢查了一下,說是沒有流幹淨需要刮宮。
林小婉太瘦了,躺下去的時候覺得後麵和那個床麵擱的有點疼,那個動手術的是一個女大夫,看著林小婉蒼白的臉似乎有些幸災樂禍的說了一句。“你這子宮壁有點薄啊,以後好好養吧。”
林小婉從床上爬起來,以前聽人家說小產跟坐月子也差不多了,可是人家坐月子前後都有簇擁的人,她呢?曲岩開車過來的時候,她站在台階上,抱著胳膊,整個人一直瑟瑟的發抖。
曲岩將自己的外套扔過去。“這天還凍成這樣,你這體格子真不行,一會兒陪你跑兩圈就好了。”
回了家,對了,忘記說現在曲岩跟她住,因為曲岩怕她會自殺。有時候睡不著坐起來,一坐就是一夜,看著外麵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然後躺下能睡就睡,不能睡就繼續發呆。開始偶爾會在半夜哭,嚇的曲岩估計心髒病都要發了,後來慢慢的她也習慣了。因為痛,她發泄不出去,隻能喊。
進了門,曲岩將鑰匙扔到一邊,走進廚房裏拿了一罐可樂,遞給林小婉一瓶。
看著她接過去沒有喝,問了一聲。“不喝?”
林小婉擰開蓋子,對曲岩笑笑。“喝。”
喝了一口,肚子更疼了。穿著衣服上了床,蓋上被子,寧願就這樣死去。
曲岩偷偷的打開林小婉的包,小婉現在是有什麼也不跟她說,以前不這樣的。
不知道她身體到底怎麼樣了,看著有一個單子,揉碎了都,她鋪平在桌子上,然後傻眼了。這個傻X。
曲岩穿好衣服去了外麵,開著車去買雞和人參,別的她也不會弄。
去了啞奶奶哪裏,啞奶奶現在不做生意了,不過每天閑不住,固定的時間出去撿廢品去賣。
在這樣大的一個城市裏,真正是屬於低保的人能拿到錢嘛?
不見得吧。
不過也是多虧了周一圍那個王八蛋,啞奶奶現在待遇還是不錯,至少她是拿到了,可是在此之前啞奶奶幾十年也沒有領過所謂的低保的一毛錢,盡管她無兒無女,盡管她沒有工作。
曲岩不會做這些東西,啞奶奶問著,曲岩也不好說什麼。“我一個朋友,才做完流產的手術,你看是不是能幫我弄點什麼湯?”曲岩不二,這事兒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走的時候扔給啞奶奶五百塊錢,她能做也就是這些了,她曲岩可真沒有這麼偉大的情懷,錢是林小婉早就給她的,讓她給送過來,不過她一直在忙。
曲岩的心不壞,可是經曆過種種,她在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看見別人對她伸手,所以她做不到小婉那麼雷鋒,總之她不行就是了。街上要飯的人很多,不管真的假的,她從來不給,當然你可以說她心狠。
回去的時候,林小婉出了一身的汗,曲岩給她點著電褥子,裏麵還買了幾個熱水袋。
曲岩在網上找著,要怎麼侍候小月子的要領,可是天知道,說什麼的都有,她應該聽誰的?
老嬸打電話過來問林小婉和周一圍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曲岩差點沒吐血,幸好這電話是她接到了。
“老嬸,以後在小婉的麵前千萬別提這個名字,他們不會結婚的。”
老嬸掛了電話,心裏想著,這真是好的快,散的也快,倒是衝著老太太那話去了。
吃飯的時候跟林奶奶嘟囔了兩句,林奶奶摔了筷子。老嬸就納悶了,這老太太怎麼年紀越大脾氣就越來,老是摔筷子,她說錯什麼了?可是心裏也是難過,想必小婉心裏不好受吧,都帶家裏來了。
收拾收拾東西,林立平看著他老婆的動作。“你這是要回娘家?”
老嬸狠狠瞪了林立平一眼,他想的美把,她回娘家,然後讓他娶新媳婦兒然後花她的錢,打她的娃?門兒也沒有。
“我去看看小婉去,聽說她和那個,叫什麼來著,分手了。”
林立平一聽,細問。“因為什麼?小婉的家庭?”
老嬸不耐煩的揮手,她哪裏知道啊。
想了半天一咬牙狠狠心,帶了兩萬塊錢去,帶著一堆家裏這邊的土特產,買了火車票就去了。
你說老嬸多本事,省錢就省到這個地步了。沒有坐票她就買站票,反正也就是一晚上的事兒,明兒就到了,到了晚上她實在挺不住了,她就跑到人家座位的下麵去躺著睡。她不是那麼有錢的人,將來孩子結婚還得給攢錢,能省一點就是一點。
早上不到九點到了地方,在一個電話亭給曲岩打電話,這樣就可以省了漫遊的費用。
曲岩哪裏能想到這老嬸說話比放屁都快,昨天就說想過來看看小婉,結果今天就到了。
趕緊去找,可是老嬸也說清楚她到底在哪裏等著,曲岩停好車就開始找了,火車站這麼大,想找一個人容易嘛?
最後在女衛生間門口找到了,她差點就要噴老嬸了,你說有沒有這樣的,你再衛生間這裏站著幹嘛啊?
老嬸身上有錢啊,她怕人多的地方,女衛生間至少還能安全一點不是。
曲岩知道這事兒瞞不住,得說實話。
將車停靠在樓下。
“老嬸。”她特鄭重的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聽的老嬸是雲裏霧裏的,什麼意思?老嬸也是女人,不知道打胎對身體的危害很大?她更是上火。上了樓,林小婉還在睡,她本來睡眠就不太好,這幾天倒是用上了。老嬸這麼一看,誒呦,你說孩子究竟得傷成什麼樣了,瘦成這個樣子了。
“沒有商量的餘地了,一定要打掉嘛?還是他不肯負責?”曲岩歎口氣,這孩子就是林小婉自己想留都留不住,她那一個月就算是泡在醫院了,不停的打針吃藥,能有好嘛?
可是這些話她不願意說。
老嬸侍候了好幾天,林小婉醒過來的時候看著老嬸,想哭。
“憋回去,多大的事兒啊,別哭,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有老嬸在呢,等你結婚老嬸給你出房子錢。”
老嬸這話說的豪氣萬裏,可是一說話肉疼啊。
一個房子要多少錢啊。她真是二百五了,可是話都扔出去了,不給也得給,給就給吧,反正老太太手裏有。
老嬸給林立平打電話。
“沒什麼大事兒,我晚幾天回去,這小婉啊不讓我回去,非要帶我去玩。”
老嬸坐在衛生間裏跟林立平一頓神吹,她沒說林小婉身體不好,說孩子早就放下了,現在戀愛的都這樣,今天愛了明天就不愛了。老嬸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對林小婉算是上心了,自己家孩子的事兒,不好的事兒誰願意往外說?反正她是不願意。侃完了,從衛生間裏走出來,重重歎口氣。你就說吧,林小婉這命,就應了人家的話來了,正月的羊沒草吃,等著餓死。
老嬸到底經驗比曲岩多,休息了一個星期,林小婉就要去上課,老嬸還念叨著。
“這才幾天啊,至少在休息半個月吧。”身子要是沒有養好,要下個孩子的時候就麻煩了,女人啊,這孩子早晚要生,可千萬別在這上麵出岔子。
林小婉回到學校裏,按理來說她這麼個補發,應該胖的,可是臉上最後的一絲肉都沒了,整個人那種狀態就跟結實過頭那樣的人似的,美?美是沒了,隻剩下嚇人了。就瘦的剩下骨頭棒子了。
可是她不胖你能有什麼辦法?之前曲岩說讓她回來,別人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自己跟自己好,還省了打架呢,現在是完全的成真了。
林小婉跟誰都客客氣氣的,遠離著,人家跟她說話,就感覺她離的那麼遠,一次兩次,漸漸的李冬梅她們幾個也離她遠遠的了,是怕打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