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情仇(1 / 3)

愛恨情仇

愛恨情仇,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微亮的清晨,說不清是幾點,外麵的陽光夾層裏細細的微波吹進窗子裏,光束習習搖曳,像是少女的背影,在窗簾後方緩緩搖動,夢亦或是現實分不清。

女人的背影,不,是女孩兒,那張臉是那麼的貼近可是同一時又是那麼的遙遠,隔著雲隔著霧,叫人看不清,可是又仿佛能看得清,她坐在寬大的窗台上,手指之間夾著一根長長的涼煙,微微仰著頭,倒是有了一絲風塵女子的味道。

漂亮的手指,雲吞霧散。前麵的一幕就像是霧氣,她隻是靜靜的看著,然後伸出手想去抓,可是霧氣是抓不到的,穿過了手心,全部都是空。對麵的女孩子兒忽而轉身與她麵視,林小婉驚醒。

擁著被子,她的身體在細細的發抖,額頭後背全部都是汗,披散著的黑發映在一床的雪白之中。

外麵的窗簾阻攔了要射進來的光,她的睡衣劃下肩胛,一大片的雪白和外麵隱隱的光融入到一起,那片黑發浮在白色之上,極其的醒目刺眼。幾乎是粗暴的從床上跳下去,莽莽撞撞的往外走,曲岩聽見聲音睡眼惺忪的開門,就看見她有些瘋狂的往樓下衝,根本就不管會不會跌倒,隻是沒有目地的衝下去,曲岩的心跟著她的動作一抽。

“小婉。”曲岩快步衝過去,抱住林小婉的身體,從後麵抱住,牢牢的抱住,她就像是一抹虛無縹緲的空氣,也許下一秒就要騰空了。曲岩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怕,沒有原因的,害怕!映在地上的影子,影影灼灼的,素淨的白,似乎她的臉將屋子裏都染白了。

“拜托,小婉你冷靜下來,隻是夢,隻是夢而已。”

林小婉的頭無比的疼痛,沒有原因的疼,她坐在地上。“曲岩,曲岩。”

曲岩任由她拉著自己,林小婉想抽煙,可是手邊卻沒有,她慌了。曲岩安慰著她,然後起身要回上麵給她找煙可是林小婉不撒手。

“乖,我去給你拿煙。”似懂非懂她鬆開了手,看著地麵,曲岩快速衝進她房間裏,將她的煙盒拿給她。

林小婉接過煙,手有些發抖,就像是吸毒的人一樣,對,一樣。可是她並沒有吸毒,抖著手點著,看著煙霧從指甲升起,仰過頭躺在地上,長長的黑絲順著樓梯順延下來,曲岩坐在上方。

“小婉,你真該戒煙了。”林小婉不喜歡自己控製不住的事情,不喜歡意外,不喜歡有東西可以占據她的靈魂或者意誌。比如煙,比如酒。

周一圍起身,喘著氣,不知道多少年了,明明告訴過自己,算了,過去了。可是每每想起來,向下蔓延的情緒漸漸竟然無法控製。上一秒的原諒,下一秒的厭惡,他已經掌握不住自己了。一個耳光,星星點點的殷紅洋洋灑灑的占據了一整麵床鋪,恰似一朵櫻花在床上婆娑的盛開。可是還沒有開,已經有了屍體腐爛的味道,很難聞。

周一圍的個性和他爸的不像,倒是和他爺爺很像。得不到時千好萬好,得到後又棄若敝履。

老太爺中年的時候就是因為這個沒少吃苦果子,本就是傲氣的人,血液裏有著一種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的超越感,老太爺身上有的毛病周一圍身上都有,甚至更甚,因為出身的優越,周一圍比老太爺更加的爐火純青。如果老太爺年輕的時候那是太子黨,那周一圍現在已經能稱得上是帝王黨。

三代太子成就一個帝王。眼睛裏的顏色,恨的顏色。戾氣驟起隻是刹那,轉瞬便無痕而逝。

家裏的保姆做好了早餐早早已經撤退了,宿醉。宿醉是一種很不好的習慣,拖著身體進了浴室衝洗。圍著浴巾出來,點開室內的遙控器,然後隨手一扔坐在位置上吃早餐。

正月初五林小婉就複工了。今天接的是一個平麵的廣告,其實就是給別人做配角,她不過是綠葉,襯的隻是曲藍。林小婉早早就到了拍攝的地點,因為是要室外拍攝,所以裏麵穿著需要的衣服,外麵罩著羽絨服,作為主角的那個大腕今天明顯是遲到了,一個小時後還杳無音訊。崔姐在門口不斷的打著電話,這曲藍是不是瘋了啊?

現在才要捧她,她自己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老板要捧一個人你就拿著這樣的態度,公司裏有多少比她聽話,比她漂亮,還比她年輕的丫頭在虎視眈眈的看著這個位置,真是太不像話了。

導演在又過了二十分鍾之後終於發飆了。指著林小婉。

“你來。”林小婉不會傻的以為就真的是想讓她頂替曲藍,現在曲藍不來,將導演的麵子給駁了,導演自然要找回自己的麵子,一旦曲藍來了,他就可以順水推舟將責任推到自己的頭上,或者幹脆讓曲藍將矛頭集中到她的身上。

“誒呦我的天啊,你怎麼才來啊?”崔姐覺得在幾年弄不好,她就是另外的白眉老道,愁的。

曲藍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抱著手看著崔姐。“崔姐,不是故意的,堵車。”

崔姐用眼神淩遲了曲藍一下,然後顛顛的跑到導演的麵前替著曲藍解釋。

林小婉覺得在崔姐的身上仿佛看見了古代時候的媽媽桑老鴇子。

宋姐的時候還沒有那麼明顯。

這份工作就是這樣的,你不是什麼,就是一隻螞蟻,自然沒有人關注你,站在外麵披著大衣吹著冷瑟瑟的風,鼻子有點冰,可是不能動,不然妝就花了。導演讓林小婉站到曲藍的身後,這也就罷了,因為感覺不對,導演想了半天,歪著頭突然來了感覺。

“有沒有電風扇?”誰都知道要飄逸無論是電視劇還是電影或者畫報最不可缺少的就是電風扇。

導演可不管你冷是不冷,他要的就是拍出美感。一般小型的電風扇這時候吹在身上就夠甚的了,何況是身邊的這兩個?

曲藍的臉都青了,崔姐的臉色也不好。

曲藍現在是她的搖錢樹,要是生病了對她沒有好處。

崔姐在前麵和導演交流著什麼,導演一副不被人尊重的樣子,最後雙方達成協議,對著從林小婉的方向吹過去風,這樣風勢全部都打在林小婉的身體上,到了曲藍那裏自然就小了。

曲藍本來想甩臉子走的,可是聽見導演的提議,倒是前所未有配合的點了點頭。

崔姐還以為是自己的勸告有了效果,滿臉都是笑意,讓身後的員工趕緊給曲藍買取暖的飲料去。

林小婉就穿著白色無袖裙子,零下將近二十度的氣溫,她就穿著夏天才穿的衣服,睫毛上麵都掛著冰,風吹過來就是刺骨的疼,何況是在擺一個大型的吹風機?林小婉的經紀人是公司新挖過來的,正在處於磨合期間。

“小婉,要不就不拍了吧。”經紀人看著有點不忍,這麼年輕的孩子,你說這麼吹,老了都會留下毛病。

林小婉歎口氣,導演讓她含冰,說是要不會有寒氣,不好看。她覺得真的很搞笑,曲藍是主角,主角都不含,她一個給人家添彩的含什麼?不過想想也明白。

“不用。”林小婉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已經都結冰了,骨頭裏帶著冰碴刺向全身四肢八骸。

林小婉就是從出來工作就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雖然以前也有人刁難,可是像今天這樣的少之又少,因為實在這個事情落不到她的頭上,這個溫度,拍完估計她就進醫院了。

林小婉接過經紀人遞過來的冰塊含進嘴巴裏,經紀人看著林小婉,走到一邊給公司打電話。

本來臉上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上麵都腫了起來,可是用手肯定莫不出來,就是腳下還有手都全部沒有感覺的,可是身體裏好像還有汗,已經分不清是熱還是冷了。

那麼大的兩個風扇對著林小婉吹過來,曲藍就是在後麵都受不住,別說林小婉了。曲藍咬著牙挺著,林小婉擺出自己的專業素質,一直在微笑,從上麵上來的時候,她人已經凍得不行了,根本連走是怎麼走的都不知道。

“算了吧,就是一小姑娘。”胡國良覺得周下手太狠,怎麼說過去發生什麼了都算了吧,耳光也打了,酒也喝了,該夠了吧?到底是心軟,直接下去。

“都看什麼呢,衣服呢?趕緊給披上啊。”

大老板開口了,誰能不給麵子?曲藍覺得自己的嘴都麻了,不會說話,靠,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這麼一個導演,神經病。崔姐從後麵趕緊給她披上衣服,薑湯趕緊送了過來。林小婉穿上衣服,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有點木,像裏麵走。她就經紀人一個人跟著,根本就沒有助理,不像是曲藍那樣下來就有熱湯喝。

走進大廳的時候,手扶著牆壁,頭火急火燎的疼竄了起來,壓都壓不下去,眼前一片漆黑,以前小時候看太陽的時候倒是有這種感覺,林小婉知道,肯定要生病了。身邊有熱熱的一股氣撲麵過來,暖暖的,像是世外桃源。她費力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東西,是一杯茶,冒著嫋嫋熱氣的茶。

“不喝?”周一圍靠在牆上,看著她笑著。林小婉接過,心已經都凍上了,凍實誠了,一刀劈下去估計都劈不開。

“我錯了,你想讓我怎麼樣啊?周一圍,你放過我吧,我錯了。”眼淚掉在茶杯裏,也可能是熱氣熏的。

林小婉離開的時候是一個男人護著走的,上了一輛車,那麼多雙眼睛自然看得見,可是那人是誰,沒人知道。

“趕緊拍你們的。”胡國良正要離開的時候,曲藍穿著涼鞋小跑了過來,咬咬唇,唇上可能重新上過唇彩。

“胡總,蔣晨今天沒有來嗎?”胡國良看著眼前的女人,曲藍被他看的有點懵,可還是一副滿臉笑意的樣子。

“沒有,他平時和我在工作上沒有什麼接觸。”曲藍本以為自己和胡國良打過招呼,怎麼說他也照顧著自己點,畢竟她現在拜的碼頭是蔣晨,不看僧麵看佛麵哪裏曾想,胡國良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她。

就直接給她扔在了原地。胡國良自然沒什麼心情看一個平麵廣告的拍攝,他要處理的事情多了去了,要不是因為周說有好戲看。想起林小婉,胡國良抱著自己的雙肩,那風扇一般人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