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5、天命難違(1 / 3)

第二十二章 5、天命難違

轉眼海生上任縣長已半年多。他親自主持的三個一工程:重點中學的教學大樓已快封頂;一條大街正在拆遷;農貿市場已建了一半。他的工作雖然得到全縣人的一致好評,可那種難言的苦衷和不安,卻時刻困擾著他。雅琦盡管順利地安葬了,雅琦的家人也並未來找他的麻煩,但在全縣特別是縣級機關,形成了一種無聲的輿論,那就是雅琦為仁海生的情而自殺。其間盡管有象公安局長那樣對海生理解的說法,認為他壓根就該早早與妻離了婚與雅琦結合,然而,其間也不乏有人散出一些流言蜚語,有人說縣長是個大情種;有人說雅琦留下的孩子原本就是海生的,要麼人家為啥會在臨走之前把孩子托付給他;甚或有人還說海生的妻子二女和兒子堅決不許這野種的孩子進門,弄得海生無奈之際隻得將孩子托給了建國。有人竟然還說這仁縣長不隻雅琦一個女人,同他一塊上過床的女人少說也有五、六個呢。他們還說,象這樣道德淪喪,作風敗壞的人,不是他的二侄子國榮從北京寫來個條子,這常務副縣長的位子咋能輪到他娃頭上。真是人言可畏呀!對於他和雅琦的事,他不隻全然地不予理采,還多次主動將他和她的真情說給他人;包括現任的書記縣長們聽。而關於議論他和其他女人,當然包括莘子、高建敏、黨曉蘭等人,他心中確實駭怕了。他自己不止一次地對自己說:做為一個男子漢,一生有一個真正的情人,大家是可以理解的,可這接二連三的情人,怎麼對世人說呢!難道可以去說自己對每個女人都是真心地愛嘛!?他不敢向下想了。為了防止有意外的事發生,他回家去向二女首一次真實地敘說了他和雅琦相愛的前前後後的情況,他坦然地給她看了那一條從未給任何人看過的印著紅梅花的白絲帕,他再一次地提出必須關照雅琦的兒子,若不然他就是死了,也不會瞑目的。他是流著淚向二女說這一切的。

二女也就默然點頭同意了。至於有人說的他的縣長是他北京的二侄子一個條子當上的話,他則全然不去理采,他覺得眼下說這些全是沒用的。此時,惟一能讓海生放心和自豪的是,他的大兒媳珍兒和兒子國舉。盡管他想盡千方百計將兒子安排進了一個效益相當不錯的大廠裏當了工人,將兒媳也帶了進去,他們還是雙雙停薪留職,先在街麵上買了房開了縫紉部。後來覺得生意可做便買斷了工令正兒把經經起商來。眼下他們已自買了小車和房屋。更為可喜的是他們還為他生下一個聰明可愛的小孫兒,小孫兒的出世不隻讓海生高興也讓他更有了一層特殊的責任和壓力。他心中常是自愧地想,都當爺爺的人了,把個家庭還弄得一團糟,向後輩兒孫們怎麼說呢!應該說正在他痛苦無奈之際,這個縣長確確實實給了他安慰,給了他自信,也給了他重新在家庭樹立自己威望的機會。盡管後來他才知沒有在北京的大侄子一句話,靠他當時的處境,隻要那個經理能保住還是萬興的。然而,正當他為兒子兒媳孫兒而心情坦然且自慰時,兒子與兒媳找上門來。爸,這麼多年,確實委曲您了。我們清楚,我媽配不上您,我們也沒給您臉上爭上光,眼下我們也長大成家了,我媽有我們管著,你就放心吧!原本就寡言的兒子吃吃嗑嗑說了這一些話。他的話落言,兒媳補上說:我們給我媽都說好了,我們是代表她而來的!話落音,倆個孩子用期盼的目光看著他。

娃!咋說呢!?海生全然是一臉的為難,心中一陣徘徊瞻顧之後,似下了最後的決心般毅然說:娃!我可以坦誠地告訴你們,你媽是個好人,你大也是個好人,但你大你媽不是一對好夫妻的!海生說此話時,顯然氣似乎不夠用了,說不清,他用的是說明提醒的語氣,還是抒發感歎的口氣,話落口激動得透不過氣來的同時,已是珠淚盈眶了。大,我們也是這樣想的,隻是還沒用你這樣準確的話,來表達我們的心情罷了!的確,我媽是個好母親,你是個好父親,我會永遠孝敬你們的!兒子也說得激動得熱淚盈眶了。看著連高中也沒上,又在部隊給他惹事生非的兒子終於長大了,明白了;看著他親自為兒子找來的讓他時刻引為自豪的兒媳;想著幾十年來自己欲斷不能、欲過不得的似在苦難中煎熬的婚姻,想著那終日臉似綻開一朵花的小孫兒;想著從桂林回來在車上分手時,莘子眼內的又怨又恨又悲又無奈的淚花;想看父親,臨終前對他的教誨,他還是沒勇氣來回答兒子兒媳的話。他隻是長長籲出一口氣,向他們輕輕揮了揮手說:你們先回去吧!爸,你得認真地想想,你這一輩子也太苦了,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我媽的!兒媳出門時急切地發誓般地說。爸,你放心,我永遠不會怨你的!兒子站在兒媳身後說得臉都漲紅了。

海生心靈被兒子兒媳的話激蕩得顫抖了,雙眼被淚花全糊住了。他一身子倒坐在椅子裏。其實,我們還不是全為你著想,可我們總不能眼看著這不明不白的關係就這樣維持下去,讓人家咋說呢!你難受,我媽比你更難受呀!兒子說著話也落下淚來。他想起了當初他隻要一和二女鬧矛盾,孩子們怨恨的目光。爸,你再不要這樣了,其實我們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們自己,要麼,你讓我們在人前怎樣活人呢,你難道要讓我們去認兩個母親不行!兒子的話一下子止住了他的淚水,他隻覺得肚內一陣絞痛,頭上沁出一層冷汗。怕兒子兒媳發現,即強忍著咬牙對他們說:你先回去。見他如此,兒子兒媳輕腳出門,隨手閉上房門。他隻覺得頭重得似要一次又一次向下栽;頭腦暈得眼前時不時發黑;雙手也似有不聽使喚的感覺,他清楚不是因血壓高就是因心髒病。他手扶著桌子慢慢站起來,強撐著一步一步挪到床邊,一頭栽倒在床上。他靜靜地躺過一陣,心中稍許有了平靜。不知是有什麼前兆,還是怎麼的,海生一時竟覺得該到了為自己做一個了結的時候了。他強忍著爬起來拿出筆,鋪開紙,爬在桌上寫起來。吾乃仁姓出自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