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用我送你回家,跟你家屬解釋一下?走出醫院時,趙源問。
不必。陳上早說。
回去好好想想,這是得罪誰了,你要是覺得有必要,回頭就跟我說說。趙源說,四下張望。
不管怎麼著,俄這是又打敗了一個王八蛋的精神!陳上早咬牙切齒地說。
這一次,趙源沒有找到笑的感覺,心裏絲絲拉拉挺難受。
等來了一輛紅色出租車。趙源把陳上早送到家門口。
臨下車前,陳上早在趙源耳邊低聲說,這事,你先給俄保密,俄思索幾天,就能把這個謎疙瘩,啪一下解開。
趙源鼻子一酸,要說的話,卡在了嗓子眼。
回到招待所,趙源一頭倒在床上,頂著疲勞的襲擊,回想剛剛過去的一個個場景,一股無名火直往頭頂衝。這陣子,陳上早把全局的的紀檢工作,抓得大有起色,黑著臉處理了一批違法亂紀的幹部,難免不結冤家,不然人家不會在他背後下黑手。
那個啥趙書記……那個啥趙書記……那個啥趙書記……趙源耳邊,不停地響起這句話。
夜已經很深了,可是趙源被陳上遭暗算這件事刺激得無法進入睡眠。為了調劑一下情緒,他下了床,去衛生間用涼水洗了一把臉,然後打開筆記本電腦。
趙源打開信箱,移動光標,在一堆垃圾郵件裏搜索著。
金宜的一封信,讓他眼前一亮。
你好,趙源!
本想給你打個電話,可考慮到你近來事務纏身,還是發一封信吧!
沒有聲音的語言,也許更適合我現在的心境。
再次找到異性之間的距離,我隻想對你說,我能適時把握住自己的命運,對你的現在,還有你的將來,其實是一種給予,盡管我要承受理智的折磨!
瞬間的感情,帶有溫度的記憶,會成為我永恒的財富!
好了,不酸溜溜了,還是說點看得見,摸得著的吧。我在離開上江前,找苗蓮芬談過一次話,這裏就不跟你嘮嘮叨叨了,把主題提煉給你就行了。
你作為一市之長,應該懂得無中聲有的法律解釋是什麼,為此我保留對你的起訴權!這是那天,我對苗蓮芬說的一句話。
我想苗蓮芬,今後不會跟你胡來的,這麼說,不是出於女人的直覺,而是依據你們官場上的遊戲規則推測出來的。
榮譽得失,利害深淺,我想苗蓮芬比我,更加心知肚明。
還有一件你一直關心的事情,今天一並告訴你,省得你大腦裏,老是懸掛著一個問號。
在很早很早以前,我的母親與吳孚,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愛,這對有情人最終不成眷屬,原因想來眾所周知吧,那樣的年代,感情需要為政治服務。
九年前,我母親去逝前幾天,跟我講了這件事,我聽後很感動,也很惋惜。因為,在她們相愛的日子裏,他們從未接觸過對方的身體,僅有的一次親密行為,還是借助一根織毛衣的簽子完成的。
我母親攥著簽子的這頭,吳孚握住簽子的那頭!
我很敬佩吳孚,所以才把他當義父看待。
到北京後,我親身感受到,看好你和忌妒的你人,是成正比的!不過,老人家對你的期望,依然如初時,你多珍惜吧!
你說,我是不是像一個工兵,把埋在你前進路上的地雷,小心翼翼起出來!
你已輕裝,然而,官路漫漫,長途跋涉,畢竟是件辛苦的事,在這裏祝你好運,真的,趙源!
幸福和感動,不過是人生中,一個個短暫的插曲!
趙源這麼想著,一副被酒精拿軟的樣子,搖搖晃晃走進衛生間,站到蓮花噴頭下,把旋鈕轉到涼水那邊,打開。噗的一聲,蓮花噴頭綻放,無數條筆直的涼水線,把穿著衣褲的趙源編織進了一個冰涼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