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的婚約,他一直記得,因此他並沒有再度給子軒指婚。現在看來他的決定在正確不過了。眼中朝堂局勢不穩,若他有個什麼,難保太子會對心兒做出什麼不利的事。子軒對心兒是有情的吧!如此一來,他就可以放心的將心兒交給他了。有他的保護,他相信太子定不能危及心兒。
“心兒,能聽我幾句話嗎?”由於走的太急,說出的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聽著那道難掩虛弱的話,木心的腳步就那麼一點點停了下來。隻是她始終不肯看著商沐寒。
她肯停下來聽他說幾句話,對他來說就夠了。嘴角上揚,淡淡的一笑,商沐寒看著木心的背影,緩緩道來“孩子,你的母親叫玥落吧!”
玥落,那正是她母親的名字。聽著商沐寒的話,木心微怔,並沒有言語。
捕捉到她那細微的動作,商沐寒掛在嘴角的弧度漸漸擴大。
“你的生日是,聖天七六三年,六月二十八。你出生的那一年若心花開的正盛,因此落落給你取名心兒,猶記那時,我還取笑她說,怎麼能取這名字呢?心兒,心兒,加上姓,不就成商心了嗎?她一聽笑了,也連連說這個名字不好。而後她就想給你該名字,可是,可是來不及做這些,她便被急召回梨族了。那時的我怎麼也想不到,幸福竟如此短暫。那一別就成了永別。失去落落的打擊讓我一蹶不振,以至於在趕赴梨族的路上將你丟失了。這十六年我一直在找你,從沒間斷的在找你。孩子啊,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母親,風清,和月蒙待你還好吧!這些年你受苦了……”
商沐寒還在斷斷續續的說著,可是木心卻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兩滴血相融了,玥落是她的母親,六月二十八也是她的生日。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什麼呢?造假能造到這份上,便不是假的了吧!她的生日除去月姑姑她們根本沒有任何人知道,而月姑姑她們亦不可能對任何人說的。他是她的父親嗎?他是嗎?
“孩子,若我說道的不錯,你的脖子上應該帶有一塊鳳形血玉,那是傳給聖幽曆代皇後的,是我送給落落,落落又轉送給你的。”
聽著商沐寒的話,木心緩緩的從脖子裏掏出,那塊她從不離身,亦沒有任何人知道的血玉。刺眼的陽光下,那塊血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那光刺得她的眼生疼,生疼,以至於有些溫熱的液體,從她眼中流轉而出。
“我的孩子啊!父皇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全然不顧帝王的威嚴,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快血玉,一滴又一滴滾燙的眼淚,從商沐寒臉頰滑落。那滾燙的溫度,灼的木心的心有些微微的痛。
“我的孩子啊!這些年你受苦了,父皇對不起你啊,對不起你……”聲淚俱下,花香繚繞的風中,木心停下的腳步,再沒抬起……
是夜,殷紅遍布,偌大的聖幽宮,到處彌漫著一股濃鬱的喜氣。無不彰顯著主人的心情。
絲竹陣陣,酒香四溢,梨花常開不謝的洛央宮,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群臣盤腿而坐,臉上也多多少少染著些許喜氣,無不交頭接耳的議論著有關公主的事。誰人不知梨花遍布的洛央宮是皇宮禁地,隻從這座宮殿建成以來,除去皇上在沒人見過它的廬山真麵目。更別說在這裏設宴了。看來他們得好好的討好這位公主才是啊!
這一切可變的真快啊!有誰能想到,隻短短半日,她便從一個默默無名的人,轉身一躍,成為聖幽唯一的公主,這座月牙宮的主人。
斜斜的倚在窗前,木心勾著淺薄而淡漠的笑,看著窗外的殘月,似乎在緬懷些什麼,就那麼靜靜的站在,不言不語。
飄渺的月光灑在她身上,一襲月白長裙的女子,臉上噙著淺淺的笑,絕塵的好似天上落下的仙子,美得亦真亦幻,讓人忍不住感歎世間竟有這樣的女子。
“公主,宴會就要開始了,我們過去吧!諸位大臣已經等候多時了!”看著眼前那個宛若清流攬月的女子,子青忍不住微怔,遂細細的開口說道。
“嗯。”聽著子青的話,木心並沒有多言。隻是抬起步子,一臉淡漠的朝洛央宮走去。不知為何,在這個喜氣洋洋的夜晚,她很不安,很不安,就好像要發生什麼似的,給她一種血淋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