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是你想要的嗎?”木心剛走沒幾步,莫殤的聲音意味深長的從身後響起。聞此,木心冷冽的低低笑起,腳步絲毫不曾停下。
左相的確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他們給不起。有誰會把自己的命乖乖獻出來呢?
細細的看著漸漸消失的那抹身影,莫殤半垂眼瞼,學著木心斜斜的倚在樹上,看著遠處的天,如遠山一般的眉頭,淺淺的擰起。
看得出名利都不是他追求的,這樣的人若不能收為己用,又該如何呢?
殺嗎?
“姐姐,你去那了?害得人家好擔心的說。”眸光瀲灩的瞅著正坐著喝茶的木心,木瑾水霧升騰,萬分委屈的說道,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的木心不禁一笑,語氣低沉而冗長的說道,“瑾,這個樣子不適合你,下去吧!我有些累了,今晚的夜注定很長,要小心。”
“嗯,我下去了,姐姐休息吧!”笑著說道,木瑾轉身離開,剛轉身的那刻,他臉上的笑即刻消失不見,剩下的是如暮靄那般的凝重。
先是漠北王,而後是西川太子,一個個聚集在這裏,今晚的夜必定如姐姐所說很長很長。看來他得好好布置一下了。
瑾,你真的可以放下嗎?看著木瑾的背影,木心緩緩的閉上了眼。
這個世界上最腐人心肺的就是仇恨,那兩個字沉重到足以讓全身的血凝固。那樣深似海的仇恨,豈是說放心便可以放下的。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她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撿回木瑾的。
那是他還隻是個八歲的孩子,卻被人淩辱致殘,喂了劇毒丟在雪地,那是怎樣的痛,又是怎樣的恨,沒經過的人是永遠也不會懂的。
她還記得,他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是,“我不能死,不能死,我還沒親手將那些人千刀萬剮,怎麼能死。”
許是出於同病相憐,她教他武功,給他一切。而今,他卻想忘記了,那刻骨銘心的仇恨。是為了她吧!她知道,可是她不需要他那樣做。西川太子已經到了,即使他不出手,她也會出手的,因為那樣的人該死。
木瑾,她已經真的把他當做弟弟了。
隨著最後一絲光亮的退去,天空整個暗了下來。
是夜,歡聲笑語,淡淡的脂粉味在夜風中彌散開來。
絲竹陣陣,偌大的憶秦樓一派繁華,好不熱鬧。隨著銀發左相的入住,這裏更是人山人海,日日爆滿,羨煞了別的青樓。
月殘星疏,就在凰城城門要關閉的時候,一行人風塵仆仆的趕來,直奔憶秦樓的而去。
正如木心所言,這個夜注定了很漫長,現在隻不過才開始而已。
屋內一片黑暗,木心靜靜的躺著,眼睛微微閉著,似寐非寐,臉上噙著淡淡的寒意,她在想今晚最先來的會是誰?
不知底細,可以治愈瘟疫,武功和鳳千夜不相上下,她無異是他們巨大的阻礙。這樣的人他們又怎麼會不想除去呢!
風涼涼的吹過,隱在暗處的木瑾,目不轉睛的看著木心所在的房間,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隻要想到她,他的心就是暖的。忽的一陣細微的聲音傳入他耳中,聞此,他臉上的笑一凝,手執長劍,一躍而起,如一陣風一樣閃過。
就在木瑾離開後,若有似無的月光下,一抹纖長的身影靜靜的閃過,沒激起一點波瀾。
嗬!聽著那細不可聞的呼吸聲,木心冷冷的笑起。眼若寒星一般開啟,璀璨的光亮中閃爍著冷冽的肅殺之氣。
是誰呢?會是誰呢?
眸光一轉,當看清來人是誰後,木心眉頭緊擰,甚是無奈。
清幽的月光下,隻見一襲纖塵不染的白隨風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