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看一眼就走好了。
終究敵不過那絲絲的不忍,淩小薰還是來到房門前,伸手,卻發現房門隻是虛掩著,輕輕一推,打開了。
屏氣凝神,躡手躡腳的走進去,房間裏,隻開了一盞橘黃色的床頭燈,水晶外殼讓燈光柔和溫暖,站在門口,能看到冷冽蓋著薄薄的被單,躺在寬大的床上,像是,睡著了。
真的,睡著了嗎?
她有點懷疑。
低頭猶豫幾秒,她脫掉腳上的家居鞋,放在旁邊,然後,光著腳丫踩著長毛地毯,走了過去。
腳下的地毯,很柔軟,表麵的絨毛,厚厚的,顏色也感覺跟上次不一樣。
來到床邊,看著床上的男人,濃眉微蹙,沒來由的惹來她一絲心痛。
一股莫名的力量,促使她沒有離去,而是,輕輕的坐在床邊,然後,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病態中的男人,還是那麼的俊朗,而且,平日裏冷酷的麵容,此刻卻柔和無比,她的小手情不自禁的伸了過去,想要觸摸,卻在距離他的俊顏兩厘米的時候,又縮了回來。
老死不相往來......
這是她說的。
隻要姐姐沒事之後,兩人就從此一刀兩斷,再也不會碰麵,想到這,她的心有著莫名的隱痛。
原來姐姐淩佩佩,才是兩人之間唯一聯係的紐帶。
沒有她,兩人連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
本來兩人的身份地位就懸殊得離譜,更別說以後,會遭人非議。豪門是非多,即使她拋開一切,勇敢的留在他身邊,也難免日後他會因為輿論而將她舍棄。
與其長痛,不如短痛。
咬咬下唇,她站了起來,轉身抬步,忽然他的大手卻從被子裏伸了出來,捉住她微涼的小手。
“別走。”溫軟無力的話,從床上的冷冽口中吐出。
心髒劇烈的跳動了一下,駐足回頭,卻發現,他依然閉著雙眼,毫無醒來的跡象。
他,是在做夢嗎?
輕輕抽出小手,她再度想要離去,背後卻又傳來低低的聲音:“丫頭,別走。”
丫頭......
這是,他給她的稱呼,還是,另人其人。
他並沒有醒來,看情形,像是在說夢話多一點。
唉,算了。
她轉過身,再次坐到床邊,小手,任由他握著。
他舒服的換了個姿勢,挪到她的身邊,然後,抬起另一隻手臂,圈住她的腰,將她拖倒在床,摟著她。
丫的,他絕壁就是裝睡,淩小薰,你就是個笨蛋啊,上當一次還不夠,還要再來一次!
“冷冽,你放開我!”在他懷裏掙紮著,卻反而被摟得更緊。
“別動,我就抱著,你讓我,任性一次,可以嗎?”
他在她的耳邊低語,夢囈般的話,透過她的耳膜,直達心髒,激起了層層漣漪。
他,從來就沒有任性過。
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
縮在溫暖而又寬闊的胸膛,就這樣,握著他的手,一宿沒有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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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灑進房間裏,淩小薰睜開了眼睛,冷冽早已不在,而她,卻睡得四仰八叉,頭發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