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顆糖(2 / 3)

胖子:“……”

炮:“我覺得,可能不是被盜號了吧……”

江禦景沒話,癱著張臉把桌上的空瓶子一個一個撿起來丟進垃圾桶,然後開電腦。

然後,他對著他鑽三的號,和那一整排的負戰績,沉默了片刻。

鼠標拖動往下翻,他突然勾勾唇角,笑了一下,

“還能拿到人頭了,有進步。”

胖子:“……”

怎麼辦,景哥是不是生病了?

對於他那毀滅地的戰績江禦景並沒有發表任何言論,完全明白這女人在向他表達憤怒,不僅沒生氣,不知道為什麼,他反而有點想笑。

想了想,男人穿鞋,出門,被炮叫了一聲,“誒,景哥,你幹啥去。”

他擺擺手,沒回頭,“抽根煙。”

夏夜空氣逼仄,悶熱而潮濕,江禦景靠在門邊看向隔壁。

離得不遠不近的兩棟房子,屋子裏燈火通明,客廳拉著窗紗,朦朦朧朧之中,側窗能看見一個男生的腦袋。

江禦景:“……”

一個男生的腦袋?

男人黑眸望過來三秒,喻勉唰地一下把頭縮了回來。

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微張,又緊張又興奮,牙齒直打顫。

他有點呆滯的反應了一會兒,然後嗷地一聲竄進廚房裏,激動道,“姐!我看見SEER了!”

喻言自顧自地開烤箱,沒理他。

“他和我對視了!”

“三秒!!!”

“整整三秒!”

“可能有四秒。”

“SEER好帥啊,本人怎麼比電視上看起來還好看?”

喻勉興奮的就差在她旁邊蹦高了。

喻言啪唧一下,關上烤箱門,嫌棄地抬起頭來,“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什麼來嗎?”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地,“想起什麼來?”

“那些看偶像劇看到男主出場時候的姑娘,渾身上下都在控製不住的往外冒粉紅色泡泡。”

“……”

喻勉也沒怎麼被嘲到,依舊保持著高度開心的狀態,趴在流理台上,“誒,姐,你他現在還會站在那裏嗎?”

“我哪知道。”

“姐,我好緊張。”

“怎麼辦,我想再去看一眼。”

“但是我不敢。”

“萬一我又跟他對視上了怎麼辦?”

“他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偷窺他的變態?”

“……”

我感覺你就是個變態。

喻言深吸口氣,抬起頭來問他:“你這麼喜歡SEER啊?”

少年毫不遲疑:“那當然,我崇拜他,他是我偶像。”

喻言點點頭,撐著下巴,也趴在流理台上,問他:“那你想不想,見見SEER,麵對麵地跟他話,順便揍他一頓?”

喻勉:“?”

“開玩笑的,我的意思是和他握握手。”

她話問出來,少年陷入了沉思。

然後,很認真的抬眼看著她:“那我能不能和他合個影,再要張簽名?”

“……”

我為什麼會有個這麼少女心的弟弟?

喻言沒再理他,直接出了廚房開玄關門出去。

她站在門口的台階上看過去的時候,江禦景人還在,手裏捏著根煙,細的紅色光點撲朔。

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靜,一如既往懶懶散散的表情。

不知怎麼,看著他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一股火就這麼突如其來的躥起來了。

喻言腳上還穿著拖鞋,也沒管,直接皺著眉走下台階踩過去。

她在他麵前站定,仰著頭,個子矮他一大截,氣勢卻不輸,“比賽前懟人去了?你好帥啊你?”

江禦景沒接話,漆黑深邃的眸看著她。

他今可能早上起得早,或者睡的不怎麼好,兩隻眼都翻成雙眼皮,眼尾看上去像是開了扇。

男人咬著煙,驀地,笑了一下。

嘴裏的煙燃的差不多,他掐滅,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裏,瞳仁裏明滅一點光,

“放心。”

他平時的聲線其實不沉,此刻可能是因為剛抽完煙,聽起來音色略啞,有點沙沙的,平緩又低沉,好似能帶起空氣震動。

一直隱匿在陰影裏的手,緩緩抬起來,手上勾著一隻金色的獎杯,杯柄上還係著紅絲帶打成的蝴蝶結,

“給你喝水用。”

喻言怔住。

下意識伸手接過去。

很大的一隻獎杯,雙手捧過的時候有沉沉的重量,喻言心裏又好氣又好笑,回過神來瞪著他:“你是不是覺得隻要贏了就行了?”

他眨眨眼,緩慢地嗯了一聲,眼底有很深的暗色和疲憊。

喻言想起今上午的時候,工作人員的話——

“hene不在的那段時間,景哥狀態真的很不好。”

“緊接著SAN就走了,一下子中輔兩個位置沒了人,心態很明顯就有點崩了。”

“本身位就隻剩他一個,還要指揮,一個決策失誤就會導致全線崩盤,景哥又是那樣性格的一個人。”

“他那段時間自己給自己很大壓力,整個人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狀態都看得出已經快要沉到底了,經常幾幾夜不合眼看錄像,打排位,隊友根本勸不動。”

“春季賽後期才算是終於好了一些,老實,那個時候我們真的都在想著輸了也挺好,趕緊結束掉算了,他那個樣子,就一個人頂著這麼熬下去真的熬不住。”

喻言歪了歪頭,回過神來。

江禦景依舊是黑衣服,黑褲子,半靠著的姿勢站在那,和不久之前的那個夜晚有很高的重合度。

區別在於,此刻她就站在他麵前,兩人之間一步的距離,隔著一隻獎杯。

夜風柔和,身後有蟬鳴聲,聲聲入耳。

空氣中彌漫著甜點的香味,甜絲絲的,從她身上帶過來,被柔風卷起,繚繞在他周身。

她今沒化妝,柔軟的杏眼,眼角下麵的皮膚上沾著一點白色糖粉。

江禦景手臂抬起,指尖輕緩觸上去,蹭掉她眼下白白糖粉。

因為常年打遊戲,男人指腹帶著薄薄的繭,順著眼底中間的位置一寸一寸的向後劃,抹至眼尾,最終停在眼角尾翼上。

喻言眨眨眼,長睫掃過他指尖,酥酥麻麻的癢,“景哥。”

江禦景垂手,“。”

“德杯結束了。”

“嗯。”

“我們贏了。”

他挑了挑眉,提醒道,“夏季賽馬上開始了。”

“春季賽然後SI,緊接著德杯,德杯之後又夏季賽,你不給自己喘氣的時間嗎?”喻言目瞪口呆。

江禦景看著她的表情覺得好笑,抬手戳了戳她腦袋,“一個星期之後夏季賽開幕,哪有喘氣的時間?炮又是新人沒經驗,LPL也沒打過,我至少還要再撐幾場,等我們中單arry起來。”

喻言等他完,半沒話。

手裏捧著金色的獎杯,手指卷著上麵的紅色蝴蝶結帶子,誒了一聲,叫他的名字。

江禦景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