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掛了電話,加快腳步跑出去。
寬闊的大路燈光很足,車流不息。
路邊,一輛黑色SUV安靜的停在那。
喻言眨眨眼。
車邊江禦景倚門站著抽煙,見她出來,瞥過來一眼。
朦朧煙霧後影綽綽的眸,微微眯起,眼角下壓。
喻言走過去,若有所思看著他,
“你覺得明會不會下雪?”
江禦景揚了揚眉。
“景哥都會等我了,五月飛雪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哦?”
男人嗤笑一聲,手裏的煙掐滅,丟到旁邊垃圾桶裏:“誰在等你?我隻是抽根煙。”
喻言配合地哦了一聲,直接開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了車,端端正正坐在那裏等著司機上來。
江禦景也繞過來,走到副駕位置,打開車門,看著學生一樣手放在膝蓋上正襟危坐的人,
“下去。”
喻言:“……?”
“我讓你下去。”
“???”
江禦景撇撇頭,“坐後麵。”
“……”
這個人是不是有什麼強迫症??
喻言一臉無語:“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坐後麵?”
“沒有為什麼。”
“我不要,我都上來了,我不想動,誰讓你不早。”喻言抗議,語氣裏全是‘都是你的錯’。
“哦,那你自己打車或者坐地鐵回去?”江禦景也不在意。
“……”
我坐。
我坐後麵。
女人默默地瞪了他十秒,最終屈服地泄了氣,乖乖地解開安全帶爬下車跑到後麵去坐好,然後抑鬱的眼神追隨著司機上車。
司機扣好安全帶,從倒車鏡裏麵隨意看了一眼過去,視線剛好在鏡中和她對上。
那眼神裏,質疑,憤怒,委屈,倔強,全部都有,好不複雜。
江禦景:“……”
他想了想,慢慢開口:“副駕駛的安全帶壞了。”
“放屁,老子剛剛都扣好了。”
“?”
“原來如此,我就覺得好像是壞了。”
“……”
江禦景單手把著方向盤,唇邊上揚帶出一點笑意。
麵部輪廓在車外滲透進來的暖色光線下看起來泛著細絨絨的毛,整個人難得柔和。
喻言坐在後座中間的位置,歪著腦袋,撐住下巴低低看他,“景哥。”
“嗯。”
“你要是有故事要講,我可以做聽眾的。”
她話音落,前麵的男人明顯愣了一下。
這個細微的反應被喻言捕捉到了,她頓時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知心了,無形當中一句話可能就起到了治愈一顆敏感脆弱的心的作用。
“你這麼喜歡給自己加戲的嗎?”
下一秒,她聽見他。
“……?”
你是魔鬼嗎?
喻言深吸口氣:“我關心一下自己的員工。”
“不需要,你關心比賽成績就行了。”
喻言是個好老板,睜著眼一本正經一臉威嚴嚴肅扒瞎話:“業績固然重要,但是保證員工的身心健康也同樣很重要,不然心態崩了影響了比賽怎麼辦?”
雖然你的心理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健康可言了。
江禦景哼笑一聲:“從你一腳踩在我鞋上的那一刻起,我心態就崩了。”他慢悠悠道,
“後來知道你是老板以後,我甚至想打假賽。”
喻言不想跟他話了。
她頭靠在副駕駛的椅子側麵安靜了一會兒,百無聊賴看看前麵的路,再看看開車的人。
他眼角略垂著,看上去有點困。
想了想,還是問他:“景哥,你困嗎?”
“我昨五點睡今八點起,你覺得我困嗎。”
“是八點三刻。”喻言糾正他。
車走的平穩,江禦景這次沒通過倒車鏡,直接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女人一顆腦袋正塞在前排車座中間的空隙裏,他轉頭垂眸,兩人距離突然近了許多。
她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男人五官突然正對著她放大,鼻峰筆挺,薄唇,瞳孔潑了墨似的黑。
隻一瞬,他便重新轉過頭去看向前麵。
喻言嘴巴張了張,問他:“景哥,你怎麼護膚的?熬夜都不毛孔粗大。”
江禦景不想理她,把著方向盤懶洋洋打了個轉:“要麼,你看看比賽視頻,至少稍微了解一下,別到時候AK拿了S冠你什麼都看不懂,還要傻乎乎的問我們是怎麼贏的。”
喻言一臉茫然:“什麼是S冠?”
“……”
還是高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