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顆糖(2 / 2)

她掛了電話,加快腳步跑出去。

寬闊的大路燈光很足,車流不息。

路邊,一輛黑色SUV安靜的停在那。

喻言眨眨眼。

車邊江禦景倚門站著抽煙,見她出來,瞥過來一眼。

朦朧煙霧後影綽綽的眸,微微眯起,眼角下壓。

喻言走過去,若有所思看著他,

“你覺得明會不會下雪?”

江禦景揚了揚眉。

“景哥都會等我了,五月飛雪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哦?”

男人嗤笑一聲,手裏的煙掐滅,丟到旁邊垃圾桶裏:“誰在等你?我隻是抽根煙。”

喻言配合地哦了一聲,直接開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了車,端端正正坐在那裏等著司機上來。

江禦景也繞過來,走到副駕位置,打開車門,看著學生一樣手放在膝蓋上正襟危坐的人,

“下去。”

喻言:“……?”

“我讓你下去。”

“???”

江禦景撇撇頭,“坐後麵。”

“……”

這個人是不是有什麼強迫症??

喻言一臉無語:“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坐後麵?”

“沒有為什麼。”

“我不要,我都上來了,我不想動,誰讓你不早。”喻言抗議,語氣裏全是‘都是你的錯’。

“哦,那你自己打車或者坐地鐵回去?”江禦景也不在意。

“……”

我坐。

我坐後麵。

女人默默地瞪了他十秒,最終屈服地泄了氣,乖乖地解開安全帶爬下車跑到後麵去坐好,然後抑鬱的眼神追隨著司機上車。

司機扣好安全帶,從倒車鏡裏麵隨意看了一眼過去,視線剛好在鏡中和她對上。

那眼神裏,質疑,憤怒,委屈,倔強,全部都有,好不複雜。

江禦景:“……”

他想了想,慢慢開口:“副駕駛的安全帶壞了。”

“放屁,老子剛剛都扣好了。”

“?”

“原來如此,我就覺得好像是壞了。”

“……”

江禦景單手把著方向盤,唇邊上揚帶出一點笑意。

麵部輪廓在車外滲透進來的暖色光線下看起來泛著細絨絨的毛,整個人難得柔和。

喻言坐在後座中間的位置,歪著腦袋,撐住下巴低低看他,“景哥。”

“嗯。”

“你要是有故事要講,我可以做聽眾的。”

她話音落,前麵的男人明顯愣了一下。

這個細微的反應被喻言捕捉到了,她頓時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知心了,無形當中一句話可能就起到了治愈一顆敏感脆弱的心的作用。

“你這麼喜歡給自己加戲的嗎?”

下一秒,她聽見他。

“……?”

你是魔鬼嗎?

喻言深吸口氣:“我關心一下自己的員工。”

“不需要,你關心比賽成績就行了。”

喻言是個好老板,睜著眼一本正經一臉威嚴嚴肅扒瞎話:“業績固然重要,但是保證員工的身心健康也同樣很重要,不然心態崩了影響了比賽怎麼辦?”

雖然你的心理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健康可言了。

江禦景哼笑一聲:“從你一腳踩在我鞋上的那一刻起,我心態就崩了。”他慢悠悠道,

“後來知道你是老板以後,我甚至想打假賽。”

喻言不想跟他話了。

她頭靠在副駕駛的椅子側麵安靜了一會兒,百無聊賴看看前麵的路,再看看開車的人。

他眼角略垂著,看上去有點困。

想了想,還是問他:“景哥,你困嗎?”

“我昨五點睡今八點起,你覺得我困嗎。”

“是八點三刻。”喻言糾正他。

車走的平穩,江禦景這次沒通過倒車鏡,直接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女人一顆腦袋正塞在前排車座中間的空隙裏,他轉頭垂眸,兩人距離突然近了許多。

她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男人五官突然正對著她放大,鼻峰筆挺,薄唇,瞳孔潑了墨似的黑。

隻一瞬,他便重新轉過頭去看向前麵。

喻言嘴巴張了張,問他:“景哥,你怎麼護膚的?熬夜都不毛孔粗大。”

江禦景不想理她,把著方向盤懶洋洋打了個轉:“要麼,你看看比賽視頻,至少稍微了解一下,別到時候AK拿了S冠你什麼都看不懂,還要傻乎乎的問我們是怎麼贏的。”

喻言一臉茫然:“什麼是S冠?”

“……”

還是高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