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顆糖(2 / 2)

喻言皺著眉,鼓了一下腮幫子,猶豫了。

她覺得,既然機會都找上門來了,那就幹脆好好聊一聊,解釋清楚,本來也沒有什麼大矛盾的,現在大家冰釋前嫌握手言和,好像也挺好的。

畢竟她是個大度又善良的人。

這麼想著,喻言嚐試著帶上了一點友好的微笑,邁開了步子,朝他走過去。

然後她看見,她剛向他走了兩步,江禦景也動了。

男人將咬著的煙夾在指間,然後直起身來。

長腿邁出,轉身。

順著牆壁,繞過柵欄往前走,進屋了。

看都沒再看她一眼。

直接,進屋了。

AK訓練基地的大門在她眼前打開,然後又在她眼前——

“嘭”地一聲,重重甩上。

“……”

喻言麵無表情地,久久地看著那扇仿佛摔在了她臉上的門。

冰釋前嫌?握手言和?

嗬嗬。

不存在的。

第二一大早,喻言出現在了AK基地大門前。

在隊裏唯二上午起床的蘇立明也還在睡的時候。

男人抓著頭發爬起來開門,喻言笑眯眯站在基地門口,背後是燦爛陽光。

不過也沒她表情燦爛。

喻言:“早啊,我給你們帶了早餐。”

蘇立明:“……”

女人輕盈的進了門,順手將手裏的早餐放在餐桌上,回頭看著蘇立明,

“我們景哥睡哪間?”喻言目標很明確。

“……”

蘇立明總覺得自己敏感嗅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

他指了個二樓房門,喻言放下包,直接上去了。

眼尾上揚,唇畔帶笑。

蘇立明打了個哆嗦。

走到門前,喻言站在門口想了想,還是象征性的輕輕敲了兩下門。

沒聲音。

她又敲了兩下。

門從裏麵開了。

hene剛從洗手間裏出來。

娃娃臉看起來一副少年樣的男人看見門外的人,愣了一下,擦著頭發的手一頓。

喻言衝他微笑了一下,視線在整個房間,從右到左,掃了一圈。

並沒有她想象中的網癮少年的房間一樣亂糟糟,相反整潔的讓人十分詫異。東西很少,全部都擺放的一板一眼井井有條,窗邊一個圓形沙發,木桌上幾本書邊緣對的整整齊齊摞放在一起,半個書角都沒凸出來。

想到她不過踩了他一腳,這男人就像她搶了他媳婦兒一樣的反應,喻言頓時覺得可以理解了。

隻是這麼一個疑似有潔癖的人,為什麼有睡懶覺的毛病?

喻言視線最終落在左邊那張床上鼓起來的一坨上麵。

她眉梢挑了挑:“還沒醒?”

hene很平靜的嗯了一聲。

喻言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

八點半了。

正是陽光明媚的大好時間,年輕的人們怎麼能用來睡懶覺?

她走進盥洗室,從架子上抽了條毛巾,洗手池水扭到最右放了一會兒,等水冰了,浸濕毛巾。

然後擰幹。

喻言出了盥洗室,走到江禦景床邊,男人一半的臉遮在被子裏麵,隻露出鼻子往上的部分,緊閉著眼,睫毛長長地覆蓋在下眼瞼,鼻梁又高又挺,黑發散在枕頭上看上去很柔軟。

喻言彎腰,俯身,低頭,空出來的一隻手扯住他被角。

然後,唰的一下,把他被子掀了。

整個過程一氣嗬成,動作如行雲流水流暢非常。

江禦景被子被掀,一大隻穿著淺色睡衣像個大型犬類動物一樣躺在床上,沒睜開眼,隻是眉無意識皺起。

修長削瘦的手,摸索著他的被子,往回抓。

喻言鬆手了。

江禦景重新把被子拉了回來,緊緊皺著的眉,慢慢地,一點一點鬆了。

等他眉間褶皺完全鬆了下來,喻言再次拉起被角,把他的被子直接掀了。

這次,江禦景直接睜開了眼。

向下覆蓋的眼睫唰地上抬,男人漆黑眸底還繚繞著惺忪睡意,眼角下耷,薄唇緊抿,眉頭擰的很緊。

每一根眼睫毛都黑氣側漏全是不高興。

他睜開眼,微眯了眸,還沒等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就感覺到一道黑色的虛影從眼前閃電一般劃過——

下一秒,一塊毛巾直接啪地一聲拍在他臉上。

冰涼,冰涼。

“……”

江禦景任由冰涼的毛巾扣在他臉上,躺在那裏,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