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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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的七點半,舞台燈光似一縷深藍色的煙。

這間LiveHouse在紐約以爵士樂發家,形成了邀請小眾樂隊定期演出的傳統,後來開至世界各地,成為不少潮流名人的打卡聖地,在中國也開了兩三家。

梁希丞確實遲到了一點,但他們還是在七點前準時見到了麵。

周儀嘉直接開車去了他公司樓下,麵不改色地說:“陳叔家裏有事,我來代他的班。”

梁希丞看了眼手機。

周儀嘉從容不迫地製止:“你不要問他有什麼事。反正他就是有。”

他上車的時候笑了一下。周儀嘉並不知道她真的有歪打正著。

她開的是她媽媽的白色R8,在靜安的商圈裏顯得分外低調。市中心的晚高峰車流擁擠,而他們共享同一個狹小的空間,周儀嘉覺得自己從未這樣耐心充裕,哪怕堵到演出結束。

最後隻遲到了半個小時,她甚至有點遺憾。

演出已然開始,周儀嘉在門口撞見一個熟人。八麵玲瓏的高大男人不僅和她打了招呼,還和梁希丞握了手,自我介紹說是這裏的公關經理,笑道:“Chloe是我們這裏的常客。”

寒暄了幾句,周儀嘉先去找前台換座位牌。經理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附在她耳邊促狹:“新的?”

周儀嘉偷覷了一眼梁希丞,幾句話搪塞過去。

這家爵士樂演出場所更像一間清吧,同時提供西式餐點。現場昏暗而安靜,偶有玻璃杯輕盈的聲響,輕柔的音樂拂過銀質刀叉,燭光在每個人眼中搖曳溫情倒影。

周儀嘉長發鬆鬆挽起,薄開衫下穿著一條絲綢吊帶裙,淺淺的香檳色,在深藍的幕布前泛著瑩瑩珠光,露出柔白的肩膀和鎖骨,美好勻停。

舉手投足之間,很能吸引在場男士的目光。

梁希丞問她:“剛剛和那個人說了什麼?”

周儀嘉沒料到他連這麼輕聲的對話都有捕捉到,坦白:“我說是家裏介紹的人。”她嘲解地一笑,“也沒有騙人呀。最開始確實是這麼個情況。”

“好奇怪。如果說是我喜歡的人,他就覺得無足輕重。但我說是家裏麵的關係,他一下很認真對待,還說要送我們兩杯香檳。”周儀嘉對她的人性研究結論津津樂道,並進行澄清,“其實明明是前者更重要一點。”

周儀嘉把菜單抱在胸口,忽然湊前了一些,雙眸在柔和的燭光下熠熠生輝,微笑著說:“當然,你兩者都是。”

梁希丞很適合這種場合,擁有端矜的氣質和眉宇,柔和的光線會令他的輪廓更顯清雅,堪可入畫。聽到這樣的調戲,也不過眼眸微閃。

周儀嘉用上了一點撒嬌的語氣:“笑一下嘛。”

他如她的願,隻是笑得很淺,像是玻璃瓶裏的一隻蝴蝶,動靜細微,偶然輕輕扇動一下翅羽,眨眼便會錯失。

“他說你是常客。可能前一種見得太多。”

“冤枉。”周儀嘉說,“我也有很多正經朋友的好不好。你感興趣的話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服務生恰好到來,她低頭詢問他要吃什麼,點完兩人份的餐,才又目光灼然地望著他,不懷好意地開口:“你在吃醋嗎,梁希丞?”

“不可以嗎?”

他突然這麼坦率,周儀嘉有些招架不住。

幸好香檳及時上桌,拯救了她。周儀嘉連忙哎了一聲,轉移話題:“忘記對他們說你過敏了,還是上了兩杯。”

七年過去,拋開耿耿於懷與執迷不悟,其實他們已是很陌生的兩個人。“其實我現在也不太確定你到底過不過敏了。可能你和以前也不一樣。”

梁希丞說:“哪裏不一樣?”

“你看你的頭像,是一隻貓。”周儀嘉說,“我記得你以前對貓毛也會過敏。現在居然可以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