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獵人陸剛(1 / 2)

我叫陸剛,出生在西南大山深處的山村裏。

爺爺和父親是山裏出了名的獵戶。村裏每年的狩獵成績都是我們家最好,什麼樣的獵物都有,爺爺和父親把這些獵物製作成臘肉,作為全家五口人一年的糧食,獵物的皮革卻收集起來,賣到二十裏外的小鎮上去,換幾個錢供我和姐姐上私塾和買鹽。

大兩歲的姐姐比我提前兩年上學。教我們的老先生曾是個落榜的秀才,一副小眼鏡跟兩個酒瓶底似的,看我們的時候眼睛都要越過酒瓶底,一身孔乙己的打扮。

我們很少種地,在這片茂密的森林中,我們唯一種的就是屋後麵的一塊山芋地。

山芋可是個好東西,對於沒見過世麵的我來說,當整天吃臘肉吃膩了,我就會撿兩個山芋丟在火裏烤。

另外,山芋的葉子很茂盛,秋冬季節,山芋的葉子是野生小動物的糧食,特別是野兔和山雞,它們來偷吃的時候,山芋地就變成了我們的狩獵場。

父親從這塊山芋地裏不知道獵獲了多少野味。

自打我會走路起,爺爺就給我製作了一把小弓箭,紅花梨木的弓,麋鹿筋做的弦。弓太硬了,我一直拉不動。快十歲了,我才能射出去五米,在父親給我製作的鹿皮靶子上,最多就中到過七環。

十歲的那年冬天,山裏下了好大的一場雪,齊膝的雪困住了我玩鬧的腳步,也困住了山裏的野兔、山雞,還給麋鹿、獐子這些大一點的動物行動帶來了困難。

那一天,父親說要教我打獵。

我不敢走遠,爺爺從小就嚇唬我,要哭鬧的話,後山的大灰狼就會來把我給叼走吃了。這句話我一直記得,所以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很聽話,很少哭鬧過,我害怕哪一天這大灰狼說來就來。可奇怪的事,我從來沒有見過爺爺說的狼。

所以,這天,我隻能拿起我的小弓箭和父親埋伏在山芋地裏,等著饑餓的野兔和山雞。

兔子來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蹲著身子直接跑到還沒有被雪蓋住的山芋葉子旁邊,豎起整個身子向四周打探起來,確認沒有危險後,才用兩隻前爪扯下山芋葉子往嘴裏送。

它吃兩嘴又抬腿觀看,警惕性非常高,那怕山雞從樹上撲騰下來,兔子也會被嚇跑。這是一隻很饑餓的兔子,大雪封山,它們沒有了東西吃,山芋葉子是它們唯一的食物,即使被山雞嚇跑,可過幾分鍾沒有動靜,它又回來了。

父親讓我選擇射兔子,因為兔子的個頭比山雞大了很多。

我吃力的拉動著弓,被凍得冰涼的手有些握不住箭,手一直在抖。父親在旁邊一直鼓勵我,瞄兔子的頭,可以了就放箭。

我的眼睛都瞅紅了,手上的弓都快滿了,可野兔的頭一直在動,一會立,一會兒伏。

十分鍾後,天空中響起了一聲鷹鳴,一隻蒼鷹正在山頂的上空徘徊,眼睛在搜尋著獵物。野兔聞得鷹的聲音,立刻豎起了身子和耳朵,恐懼地仔細辨別聲音來自何方。

我的機會來了,父親命令我放箭。離弦的箭帶著我手心裏的汗第一次飛向了我的獵物。

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和撲騰聲響起----獵物中箭了。我和父親立即跑過去……

一隻腹部中箭的山雞還在雪地裏撲騰,血撒在雪麵上格外的醒目。父親抓住山雞的頭和翅膀拾了起來,回過頭來用詢問的目光盯著我。

“哦?”我攤開雙手,表示我也不知道,我明明射的是兔子。

原來,兔子、山雞、我同處在一條直線上,兔子在中間,擋著我看不見山雞。

當我滿弓出箭的時候,兔子由於受到鷹的驚嚇,瞬間撤退躲了起來,露出了空擋,箭直接飛到了山雞的身上。可憐的山雞,就這樣當了我的第一個獵物。

我沒有想象中的興奮,就是走路的時候多了一點點驕傲,頭,昂得更高了。

當晚,父親將兩支山雞腿分給了我和姐姐,以表彰我今天首戰告捷。

第二天,爺爺和父親商量著進山狩獵,他們帶走了家裏看門護院的狗,準備打一些大型的獵物回來。

說起家裏這條狗,可是我們家庭中的一員了。

這是一條非常普通的土狗,個子不大,不胖不瘦,一身綢緞黑,在我們家服役的時間比我還長。

聽爺爺講,好幾次狩獵的戰役中,都是這條狗保護著爺爺,才不至於爺爺在狩獵過程中受傷。我打小記事起,腦海中就有一副圖畫:傍晚夕陽時分,爺爺坐在山頭抽旱煙袋時,旁邊一直都趴著這條狗。

爺爺給它起了個很土的名字:大黑。它從小就跟我搶肉吃,有一次還咬傷我的手指,所以,它跟我的關係不算太好。

爺爺和父親帶上了母親準備好的幹糧出發了,臨走時吩咐母親照顧好家,他們可能要三四天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