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夜平民亂和剛才的事情,趙與莒發現手下的侍衛們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一樣了,那種尊敬中略帶一絲畏懼的眼神,讓他莫名舒爽。
董宋臣站在趙與莒旁邊一臉諂笑,“殿下真是神勇,昨夜平民亂,內臣初見那麼多人駭得腿肚子都打顫,殿下您卻一馬當先毫無畏懼,剛才更是親手教訓了潘家賊子,內臣此刻心中全是欽佩。”
趙與莒聞言心知他是有意奉承,仍不免心中舒爽,不禁感慨古今上位者的通病自己也不能免俗啊,隨即衝董宋臣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立馬從密封木盒內將剛才沒喝完的茶飲子拿出來。
趙與莒滿意地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重新坐回了座椅中,他剛才怒下狠手確實是因為心中怒意激揚所致。
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他清楚像潘家這等高門大戶府裏都有儲存糧食的稟房,更建有地窖以存儲蔬菜肉類。
自己身上可是有到任期限限製的,在湖州至多停留兩三天,潘甫如果狠下心來一家人老老實實當幾天鴕鳥,自己說實話是一點辦法沒有的。
但將人打成重傷就另說了,除非是開醫館藥鋪的大戶人家,不然趙與莒還沒聽說誰家裏常備著醫生藥材的。
原本趙與莒看那最先動手的潘家子穿著打扮屬於最為精美華麗的幾個人之一,心中推測此人應該在潘家年輕一輩中地位不低,便想著打傷他一人即可。
結果李達最後為了泄憤又打傷了四人,無意間加大了自己這邊的砝碼,趙與莒現在很是滿意,就看潘家怎麼出招了。
此時潘府內一片愁雲慘淡,潘甫與潘壬、潘丙幾個話事人坐在上首,堂下被打傷的五個年輕子弟平躺在地。
受傷輕些的隻是哀嚎不斷,牽動到傷口時倒吸冷氣,受傷最重的兩個此時隻能發出無意義的呻吟,整個人渾渾噩噩,意識不清。
幾個衣著華麗的婦人看著自家孩子傷成這樣,跪倒在旁,哭號不止,其餘眾人圍成一圈,看著受傷的五人,盡皆臉色發白。
“那沂王也太無法無天了,還請從兄書信於故舊,在官家麵前彈劾沂王。”
潘甫聽見從弟潘丙的話語,輕歎口氣,“此時外間那沂王虎視眈眈,哪裏能送得書信出去,先想辦法給平哥兒他們幾個治療傷勢才是。”
旁邊潘壬聞言臉色鐵青,潘平正是潘壬的嫡孫,見到嫡親孫子被沂王打成這等樣子,他心裏既悲且怒,重重地一拍桌子,“大不了出去和那廝拚了,潘家何時被人這樣欺負過。”
眾人聞言隻是訕訕不語,潘甫臉色一沉,“胡鬧,我知你心痛平哥兒被打,即便如此又豈能拿全家性命冒險?”
隨即他思索片刻,眼露精光,“武忠軍林統製素來與我家交好,聽聞消息後應當不會不管,靜觀其變即可。”接著歎了口氣道:“至於平哥兒他們,隻能希望他們能多熬一會了。”
其餘眾人聞言連連點頭,潘壬則心中不悅,這不是拿我孫子的命在冒險嗎?堂下幾個跪倒嚎哭的婦人聞言也都麵色慘白,連忙衝著潘甫哭求盡快救治她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