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原諒(3 / 3)

聽到此,郭將軍總算定下心來,訥訥地點頭,“謝娘娘厚愛,臣慚愧,謝皇後娘娘!”

正好郭將軍臥室有文房四寶,冷君柔便事不宜遲,示意郭將軍去磨墨,她寫下許諾書給他。

握著一紙娟秀的許諾書,郭將軍心馳蕩漾,窘迫瞧著冷君柔,欣喜的心情夾雜著絲絲欽佩和敬重。

冷君柔淡然淺笑,見事情談妥了,於是不做久留,臨走前,叮囑郭將軍,“那勞煩郭將軍盡快跟皇上商討對策如何鏟除奸佞,東嶽國目前的狀況,可謂處於水深火熱當中,無論百姓還是皇上,都不宜再等下去。”

“臣明白,臣明天就去找皇上,一切聽從皇上的安排。”郭將軍點頭應是,握緊寶物似的紙張,突然憶起某件事,不由疑問出來,“對了,臣冒昧,請問娘娘與那個夏雪郡主……是否同一個人?”

冷君柔美目一晃,不作答,回他一個意味深長的注視,重新蒙上麵巾,在他的怔愣當中,嬌小纖細的身影快速衝出房門。

跟來時一樣,她敏捷輕快,悄然謹慎,一路上順順利利,直至回到皇宮。

慧如還沒睡,見到她回來,喜色難掩。

冷君柔也衝她微微一笑,首先問道,“沒什麼異狀吧?”

慧如搖頭,“沒有,暫無意外。”

冷君柔徹底放心,邊褪去衣服,邊吩咐慧如,“我這就睡了,你也快去歇息吧。”

慧如還是等到她換好睡衣,看著她上床躺下,終離開。

接下來,冷君柔輾轉反側,又是思忖考慮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沉沉睡去……

同一個夜晚,古煊的臨時隱藏處,多了一個藍子軒。

自冷君柔口中得知古煊尚未身亡的消息後,子軒整個下午都處於震撼當中,傍晚時,避過眾人耳目,找上李浩,從李浩口中得到求證,還問到古煊的住處,於是天一黑就趕來,不料屋裏空無一人,他稍作思忖,折回宮,總算如期地看到古煊正懊惱地從冷君柔寢宮出來,便刻不容緩地上前截止,毅然對古煊輕喚出一聲“皇上”。

然後,隨古煊出宮,再次回到這兒。

對著古煊那身並不陌生的裝扮,子軒心頭百感交集,自己費勁探究和防備的人,想不到竟是自己曾經義無反顧地效忠的主子!

盡管早知子軒的身份,然而如今正式相認,古煊便也掩不住的激動,看來,自己無法再裝作不知道他,無法再試探他仍否窺視著柔兒。

“皇上,這些年來你過得還好嗎?”明知古煊必定過得不好,可藍子軒還是這麼說,隻因實在想不出更好更合適的開場白。

興許已經事過境遷,更重要的是,最愛的人失而複得,因此,古煊不再像以前那樣沮喪頹靡和滿腔痛恨,雙眼定定看著藍子軒,回與問候兼查知某些情況,“你呢?當年隨柔兒跳崖之後,你們去了哪,經過怎樣的閱曆?”

藍子軒先是沉吟一下,結合冷君柔告知的一些情況,將自己知道的都對古煊大概述說一遍,他還自作聰明地補充了一句,“皇上早知屬下的身份,但遲遲不相認,是認為屬下和藍雋是同一個人,對屬下還心存怨恨?”

古煊已經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之前那個真的是藍雋,那個什麼時空穿越,靈魂轉移……竟然都是真的!不過,子軒最後的疑問,讓古煊略覺窘迫,但還是忍住不說當初沒立即相認的真實緣由。

一會,藍子軒忽然做出自責,“皇上,對不起,無法一直跟在你的身邊協助你,真的很抱歉。你放心,屬下以後都會追隨你,務必保護你和娘娘。”

古煊抿一抿唇,話題轉到他的身上,語氣透出關切,“你的臉,情況嚴不嚴重?”

藍子軒微怔,於是解下麵具,展現出除冷君柔外再也沒第二個人見過的真容。

俊雅的麵容,隻多了幾道淺淺的疤痕,不是很大問題,然而一想到他當年是為了尋找和營救柔兒才冒險造成,古煊便感到異常內疚和感激,凝視著他,眸色更深、更黑。

藍子軒也靜靜回望了少頃,憂心忡忡地道,“皇上接下來有何打算?如今情況有變,古揚被易寒誤導太深,我擔心娘娘那邊的計劃恐怕無法如期進行了。”

古煊點頭,劍眉緊皺,苦苦冥思,不久,計上心來,安撫藍子軒,“我大概知道怎麼做了,我先跟柔兒商量一下,確定之後,再對你和李浩說。”

藍子軒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大聲應好。

接下來,彼此間又有片刻的沉默,古煊再次做聲時,仍忍不住問出心中的憋悶,“子軒,你……你對柔兒她……是怎樣的感覺?你這般保護協助她,是因為朕呢?又或者,別的原因?”

藍子軒頎長的身體陡然一僵,迎著古煊灼熱的眼神,他沒有馬上作答。當初,得知古煊不在人世,不可否認自己萌生過某種幻想和憧憬,直到如今,又知古煊死而複生,他便清楚,自己得收起這種不該有的情愫,不管以前或現在,古煊都是自己的主子,是自己理應效勞一生的君主,而冷君柔,也變回了自己的女主人。

極力壓住心底那淡淡的痛,藍子軒調整一下神色,堅定回答出來,“皇上請放心,不管發生過什麼,不管經過多少年,隻要皇上在世,屬下都會誓死追隨,絕不做出任何引得皇上不高興甚至憤怒的事。”

他不直接回答,而是……那麼他是指,一旦自己死了,他就對柔兒萌發非分之想?

要是以往,古煊必定龍顏大怒,現如今,他卻隻能在心裏悵然和淺淺沉悶,自己虎落平陽,子軒卻仍一如既往地擁護和效忠自己,這樣的“好兄弟”,“好下屬”,自己怎麼忍心去埋怨和指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柔兒那麼美好,即便子軒真的要與自己爭奪,自己又能奈他什麼?

所以,想要徹底斷絕子軒的癡心妄想,自己必須得活著,好好地活著,且盡快奪回皇位,隻有爭霸天下,唯我獨尊,自己才有足夠的力量和資本擁有柔兒、保護柔兒。

想罷,古煊極度糾結的心豁然開朗,回子軒一個由衷感激的微笑,叫他先回去,還不忘叮囑他在宮中務必保護好冷君柔。

子軒自是在所不辭地領命,也反過來叮囑古煊多加小心和注意,然後留下一個深意的注視,辭別離去。

古煊上床躺下,繼續陷入沉思,許久才終於睡去……

翌日,古揚出宮去了,聽說要明天才歸來,冷君柔於是打著熟悉後宮環境的旗號,在慧如的陪同下四處遊逛,暗裏實則在觀察和審視。

整個皇宮,並沒多大變化,那些人的形態也與之前沒兩樣,冷君柔本希望從中找到關於易寒母子的一點蛛絲馬跡,奈何頂著烈日辛苦逛了一上午,結果徒勞無功,故她隻好回到寢宮。

她還不知道子軒已跟古煊相認,便以為子軒可能去了暗中查找易寒,以為李浩神龍不見首尾是去找古煊商量對策,於是不召喚他們,隻和慧如一起琢磨和思索。

經過一天時間的分析辯證,冷君柔覺得,最原始且最直接的解決辦法,還是得從古揚那入手。

古揚的轉變與易寒有關,直接找易寒是個不錯的解決辦法,奈何自己的身份根本不能讓易寒知悉,容太妃高深難測,與上官燕又是同一夥,弄不好,自己還沒報仇雪恨就再次遭殃。

所以,想要令古揚擺脫操控,從誤導走回正途,得另想它法,然而,到底怎樣才好呢?

又一個白天,在焦急無措中過去,冷君柔隨意晚膳,隨意沐浴一番,早早便上床。

古煊,再度出現。

在冷君柔抵達東嶽國的翌日,古煊這個“和親大使”就與古揚辭別,說出發回北夏國,因而,現在他沒再戴麵具,隻留假皮扮成另一個人。

慧如依然不知他的真實身份,繼續認為他是夏宇傑安排來協助冷君柔的“鷹”,便很放心地回避,把空間留給他和冷君柔。

昨晚的不歡而散,冷君柔還記在心上,對他不理不睬。

古煊萬分沮喪地瞧了她片刻,直截了當地道,“你昨晚去找郭將軍了?”

冷君柔清眸一閃,不吭聲。

“你去找他為何不跟我商量一下?你可知這麼做很危險?還有,你竟然自作主張地答應他的條件!”古煊接著輕斥,語氣略微拔高,對她又氣又愛。

冷君柔還是無動於衷。

古煊不覺更加懊惱,鷹眸眯起,詭異地眨了幾下,忽然脫去靴子,直闖上床。

冷君柔見狀,先是下意識地驅逐,繼而想到他無賴的個性,便準備自己下床遠離他。

奈何,在她剛翻身起來時,古煊迅速將她抱在懷中,顯示其霸道,“不準走,不跟我把話說清楚,休想我聽從你的安排!”

對他的強勢行為,冷君柔惱羞成怒,結果卻隻能靜靜任他抱著,接受他的威脅。

一絲得意,在古煊心頭掠過,色性不改的他,不忘趁機對她偷了一個香,看著她杏眼圓瞪的俏模樣,他更是疼愛入骨,恨不得立刻把她壓在身下,好好愛她一回。當然,他隻能這樣想想,畢竟,此情此景不宜這麼做。

“有話快說!”被他吃盡豆腐,冷君柔氣得抓狂。

古煊卻不慌不忙,先是享受一下她的無奈,而後,收起意猶未盡,嗓音極盡低沉地詢問出來,“柔兒,你這麼做是否說明已原諒我了?”

冷君柔身體微微一顫,不語。

“謝謝你柔兒,你知道嗎,郭將軍今日來找我,我原本應該感到氣惱的,可是我沒有,一想到這是你安排,我幾乎激動流涕。”古煊說著,整個人難掩激昂,不過,轉而他又伸手,擰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但是,我還得批評你一下,你這小笨蛋,竟然如此寬容大量,撮合朕和別的女人,難道你不知道應該獨占朕,將朕綁得緊緊的,絕不給別的女人半點機會窺視朕的嗎?”

可惜,冷君柔內心裏無半點感動,用不耐煩的口氣,“別浪費時間胡扯了,快說正題!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胡扯?她竟然說自己是胡扯!不錯,要不是考慮到這個地方不太安全,他恨不得趴下她的褲子,在她那翹而圓潤的美臀上狠打一頓。

所以,深深一聲歎息之後,他還是乖乖談及了正事,“我和郭將軍已經達成協議,他提出的要求,我沒再否定,但我知道將來絕不會實現,至於你昨晚立下的破許諾,到時我會想辦法將它弄失效,我會另外補償郭將軍,我可以給他加官進爵,甚至為他女兒安排個好人家,至於我,他們就別想了!”

冷君柔終於給了點反應,眼中盈滿難以置信,他……他竟然打這樣的主意!那個郭將軍要是知道他這麼想,估計會氣死吧。

“別用這種眼光看朕,朕還沒有指責你的自作主張呢,這次,朕就由你,下次不準再單獨行事了明白嗎?”古煊又道。他最擔心的不是她會弄不好以致破壞大事,而是她會出現性命危險。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冷君柔總算做聲。

古煊毫不猶豫,毅然說出了計劃,“既然那畜生變成這樣,你也沒必要再呆在這兒,跟我先回北夏國,向夏宇傑借助兵力,聯合郭將軍等人的力量,來個大決鬥!”

事到如今,他這個辦法未曾不可,但冷君柔還是不想放棄古揚這邊的機會,還是想先借由古揚除掉易寒,畢竟,打戰代表著很多傷亡,再說,她擔心就算郭將軍和北夏國的兵力聯合起來,也未必能夠抗衡東嶽國。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麼,古煊勸解,“你不是說時間緊迫嗎?那我們得抓緊,盡早來個了斷,反正,這場戰終究要打。”

“不,我想再等等。”

“再等等?不,不等了!”古煊連忙否決,雖然他已暗中從慧如那得知她並沒有失身於古揚,可一想到她隨時都有可能被古揚那畜生占便宜,他便感到非常不爽。

想著想著,他萌發一個念頭,想現在就帶走。

可惜,他還來不及行動,慧如驀然衝進來,氣喘籲籲地稟告,“郡主,宰相大人,不好了,他回來了,他來了!”

他回來了?他來了?是指古揚嗎?

冷君柔也霎時一震,古煊盡管沒有表現驚慌,但還是微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