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璧隻是在忙活一些家常菜,耳邊能聽到兩位老人的閑聊。
從最開始的嘮家常到後麵的回憶,屬於他們那個時候的崢嶸一角也漸漸浮現在趙璧的腦海裏。
兩人都是四二年當的兵,當兵的時候都是十七八歲的年輕小夥。
秋淵禪是徐青山的老班長,後來後者也是一直跟著徐青山一路上去。等秋淵禪當了團長的時候,後者就是他的營長。
那條手臂是在解放中沒掉的。
兩位老人聊起這些往事的時候嗓門很大,對自身的苦痛遭遇其實並沒有多少感慨。
隻是單純的回憶那些年的那些事,以及那些人而已。
“菜好了,咱們先吃飯吧。”趙璧將幾道炒好的家常小菜端上桌,朝他們笑道。
“麻煩了。”徐青山樂嗬嗬的笑著,然後走到臥室拿了瓶白酒出來。
“陪老子喝點。”
“自然。”秋淵禪點著頭。
“小子就不陪了,等會還要開車。”趙璧笑道。
“好說。”徐青山直接先給秋淵禪倒了杯酒,然後碰了一下。
一頓飯,吃了將近一個小時,多數在聊,在喝酒,菜很少動。
秋淵禪一小杯,徐青山就兩大杯。
最後,徐青山直接酩酊大醉,而秋淵禪神情倒是很清醒。
在趙璧的幫助下,兩人將徐青山抬進臥室安頓好,這對方的無意識的嘟囔聲中悄悄離開了。
“呼。”來到樓下後,秋淵禪長長的將心中鬱壘吐了出去。
“方才勞煩你了。”
“不麻煩的,這都是小輩該做的事。”趙璧搖頭笑道。
“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活的這麼有禮貌幹嘛?”秋淵禪瞥了他一樣,“老頭子似的。”
“習慣了。”趙璧也不惱隻是說著,然後扯開話題,“徐爺爺的家人呢。”
“沒家人,就他一個。”秋淵禪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趙璧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眼這破舊的小樓。
突然明白剛才徐青山那從頭到尾的笑意蘊含著什麼了。
秋淵禪又補充了兩句,大抵是:徐青山的父母死在戰亂,他才去當的兵,後來手臂沒了,覺得不能連累人姑娘,就一直獨身至今。
趙璧有些沉默下來,然後問道,“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去你學校。”秋淵禪說著。
“啊?”
“薇薇和她爸媽估摸著也差不多到你的學校了。”秋淵禪補充了一句。
“哦哦,好的好的。”趙璧點著頭,往車子那邊走去。
這秋白薇,現在真的是翅膀硬了,說兩天不理自己,還真的兩天什麼都不跟自己說了。
隻能心情鬱悶的跟著秋淵禪一起回學校去了。
“家裏是做什麼的?”
趙璧和秋淵禪兩人剛在車裏坐好,後者就先開口問著。
趙璧不驚反喜,因為秋淵禪問這話就代表著另外的一種信號,他趕緊說道,“家裏開中藥店的。”
“你父親是醫生?”秋淵禪接著問著。
“我爺爺是,父親也算,不過醫術不怎麼樣,所以開個藥店湊合。”趙璧很是誠實的說著。
“你老家在哪。”
“榕城。”
“榕城的話。”秋淵禪陷入了回憶,有些感慨,“金門戰役的時候,我倒是途徑榕城,在那邊也修整了幾天時間。
現在想想,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
“爺爺神武。”趙璧肅然起敬的來了個馬屁。
“這套以後少用。”秋淵禪看了眼趙璧,接著說道,“你這年紀輕輕的就搞出這麼大的事業,怎麼做到的?”
“都會小打小鬧,算不得大事業。”趙璧謙虛道。
“家裏給過幫助嘛。”
“這倒是沒有。”
“所以,算是白手起家?”
“倒也不算。”趙璧笑道,“其實這一切還得感謝薇薇呢。”
“怎麼說?”秋淵禪來了點興趣。
“我當時第一筆資金就是管薇薇借的,三千塊......”
兩人一邊往金師大的方向開去,一邊趙璧詳略得當的給老人家講自己和秋白薇的情況
另一邊。
秋白薇跟她爺爺分開後,一家人先去了理工那邊,和何老師碰上麵,又吃了頓午飯,這才由白雲深開車去的金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