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樂曲再次響起,這一次,許諾彈得很認真,旋律流暢,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任何失誤。
敲完最後一個音符後,許諾不自覺看了一眼台下的觀眾,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台下的那個人居然閉著眼睛,從他的表情來看,似乎還陶醉在剛才的樂曲中。
接著,許諾的手又開始不聽使喚地在琴鍵上舞動,還是那首曲子,這一次,她的表情明顯比剛才放鬆,也更投入。
擾人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逼得北堂烈不得不從記憶裏回神。
琴聲戛然而止,北堂烈的心情突然變得無法言語的差。“北堂奕,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
“那什麼……三哥,小楓讓我問你,今晚回不回來。”可憐的北堂奕,被三哥的大嗓門嚇得一點脾氣都沒有,聲音低得可憐。
“關你P事!”北堂烈冷冷地扔下一句話,果斷掛了電話。
果然是不好伺候的大人物,也太容易發火了吧。許諾忐忑不安地胡思亂想著,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心也再次繃緊。
思緒突然被打斷,北堂烈已經沒有了繼續欣賞鋼琴曲的興致,看他這架勢,是打算把彈鋼琴的小女孩扔在這裏,然後一個人走掉。
“等一下。”見他轉身要走,許諾急忙跳下舞台,急急地叫住他。
北堂烈悠悠地轉過身,怔怔地看著那張寫滿無措和驚恐的臉,卻一句話也沒說。
“你就這樣走了,我……我怎麼辦?”許諾不敢忘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她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這位揚言說‘這個女人我要了’的男人就這樣沒交代的走掉,她還能得到她想要的麼?
北堂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怎麼辦?”
“我……”許諾被他的犀利眼神逼得步步後退,在心裏糾結好久,才呐呐地開口。“我要找誰拿錢。”
她的聲音極低,話還沒說完,她的頭已經垂到了他看不到的程度。
嗬,琴彈得再好又怎樣,她隻是來這裏……賣笑的。
北堂烈突然很有耐心地回到剛才的位子上做了下來。“你很需要錢?”
許諾本能地嗯了一聲,頭依然低垂著。
“多少?”憑著一向敏銳的直覺,北堂烈感覺到這個女孩不是心甘情願來這裏的,被某人不小心勾出來的同情心也在這一刻來了個突然爆發。
“二十萬。”這個數對有錢人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但對許諾一家來說,卻是天文數字。
為了幫哥哥打官司,家裏的積蓄已經被花的一分不剩,親戚朋友們都不敢忘這個無底洞裏扔錢。許媽媽常年患病,已經基本喪失了工作能力,許爸爸一個人苦苦支撐著這個家,早已心力交瘁。為了能在三天內籌到二十萬,許諾走進了醉夢人間的大門。
北堂烈未作任何猶豫,拿出支票簿,給她寫了一張二十萬的支票。“拿去,以後別讓我在這裏看到你。”
會彈鋼琴的女孩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
三少爺難得善心大發,有人卻不敢接這張支票。
隻是彈了兩首曲子就得到如此豐厚的報酬,好像有點……不太真實。
“為什麼不接,嫌少?”北堂烈的耐心正在一點點消磨殆盡。
許諾本能地搖頭。“不是。”
北堂烈沒再說話,一臉深沉地看著她,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後續回答。
“我來之前,有人跟我說,要……要出場才能掙到二十萬。”這番話說完之後,許諾的頭垂得越發低,天知道她要拿出多少勇氣才敢把‘出場’二字說出口。
北堂烈風花雪月地混了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出場是什麼意思。好吧,既然她想,他很樂意成全她。
這孩子太實誠,得嚇嚇她才行。
五分鍾後,北堂烈帶著許諾出現在了一樓的大廳,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她離開了醉夢人間。
大家都知道這個女人是三少的人,以後沒人敢碰她。
“你……你要帶我去哪裏?”車子緩緩啟動,許諾的緊張緊張情緒也到達了頂點。
北堂烈毫無預兆地突然加速,臉上帶著玩味的笑。“怕了?”